她在大街上,众人围观之中,公然谈论自己的婚事,周围众人听着都觉得不知羞耻,大逆不道,有人忍不住嘘了一声。
只嘘了一声。
唐慕之看了他一眼。
那人浑身一抖,下意识要向后缩。
但已经迟了。
唐慕之忽然一声长哨,伴随着那一声哨,旁边经过的一条野狗忽然蹿起,一口便咬向那人脖子!
好在几乎就在那人刚嘘出声的时候,燕绥就已经出手了。
他就势一拍三两二钱的脑袋,三两二钱长嗷一声,电射而起,后发先至,一头把那只忽然发狂的野狗撞飞三丈。
那狗落地犹自挣扎要起要咬人,满嘴利齿格格擦地,眼眸血红,围观人群此时才反应过来,惊得一声大喊“杀人啦!”
四散狂奔,刹那间跑个干净。
人群纷乱那一霎,文臻一拉看呆了的君莫晓闻近檀,就要混入人群开溜,结果因为拉人慢了一步,跑出两步发现原地踏步,再一看,燕绥勾着她后颈呢!
文臻大怒,反手拔出君莫晓的刀,刀背对着燕绥手腕就拍。
燕绥眼一垂——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汤圆儿这出手还挺凶悍的。
但还是不够看。
下一瞬文臻滴溜溜一转,莫名其妙转到了燕绥的怀里,手中的刀冲天飞出个旋儿,撞向唐慕之的鼻子。
唐慕之一声口哨,立即有几条野狗舍生忘死地跳出来为她挡刀。
她看也不看那中刀的狗,目光落在燕绥揽在文臻腰的手上,又落在文臻的腰上。
虽然那目光还是没有太多情绪,但有那么一瞬间文臻觉得如果目光是实质的,自己一定已经被三刀六洞。
她倒是暗暗试图挣扎了,但挣不动也就不挣了。
反正这个唐小姐,一看就是那种倔硬认死理的主儿,一旦归入她的黑名单,谁都划不掉。她就算拼命挣扎出来,也不过会被认为畏惧或者矫情,还平白惹怒燕绥,何苦来哉。
此时四面人已经散了干净,大街上空空荡荡,文臻这边连人带狗好几个,那唐家小姐就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街口。
司空家的管家,哆哆嗦嗦站在更远的地方。
文臻却并不觉得己方势大,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浑身有种如芒在背感,仿佛暗处,有无数沉潜的呼吸和窥视的眼睛,静静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时机。
她想到很多问题。
比如燕绥偷狗,这符合他的性格,但偷狗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如今更是招摇过市引得唐慕之追踪而来,燕绥虽然行事恣肆,但曲折拐弯到最后,多半另有深意,如今他要的是什么?
拆散唐家和司空家的联盟?一条狗的来去,真的能决定两个大家族联盟成功与否吗?
文臻不想管燕绥肚子里又来什么弯弯绕,只要绕过他就行,这种事不是她能掺和的,最起码她现在不能和燕绥一起,出现在敌人眼前。
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何能够在变态眼皮底下溜走?急,在线等。
……
此时街上人已经跑了大半,毕竟唐慕之草菅人命的劲儿吓人。但又不舍得这当街上演的相爱相杀的大戏,都在远远围观,文臻一眼就看见那袍子颜色显眼的绿袍小公子,探头探脑地呆在路边,被一群下人死命拉着。
唐慕之忽然对文臻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文臻浑身一冷,她几乎立即反应过来,忽然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猛地一捏燕绥的屁股!
这一捏好比狮子头上放炮,老虎裆里拔毛。
捏得燕绥手一松,下意识向天看,寻找着天意和命理的离奇轨迹以解释此种行为当街发生的深奥原理。
呆到连原本定好的计划都忘记了。
不止他呆,暗处原本准备好的其余人也呆,也忘记了准备好的计划,对燕绥的屁股进行了长达半柱香的注目礼。
唐慕之面对燕绥没看见,但也感觉到气氛忽然变得诡异,也怔了怔。
在这万众皆呆的时刻,只有一个人头脑清醒地在大喊,“她在摸屁股!”
文臻目光灼灼追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