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好奇起来,除了在家里做那享福的大小姐,她便只做过流落山野的逃犯,从未到过官驿。
管事的拱手对晚宁施礼,那双眼睛似乎笑在隽永之中,弯弯的,眯起来,带着深深的皱纹,“是啊,姑娘,官驿没有什么客人,自然无需太多人手。”
晚宁莫名地担心起来,“那要是遇上贼人,你们该怎么办?”
“姑娘,官驿里没有财物,来的,只会是讨要吃食的。”
“那你们给吗?”
“自然是给的,且山野之中,能走到这来的并不多。”
说完,他转身看向顾言,“小人上去准备客房,厨子已去准下饭菜,侯爷稍歇。”
顾言点了点头,看着那管事上楼去,“你问这做什么?”
晚宁此时一副颇有经验的模样,“你不懂,这是生存之道。”
“呵,我侯府养不起你了?”
顾言听了这话,气笑了。
晚宁抓了个炒豆子塞进他嘴里,“多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顾言心想这自己的行事作风,晚宁真是一学一个样,包括投喂。
“我看你这些年揭的瓦应也不少。”
顾言抬手也给她嘴里塞了块甜瓜。
晚宁一听,颇自豪起来,“我在信里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家那屋顶已经穿了。”
“哧。”
顾言笑起来,“真的假的?”
饶有兴致地看着晚宁。
“承你衣钵,继你香火,京城里谁不知道裘晚宁上房揭瓦的本事,你家那屋顶就是我踩塌的。”
晚宁看着外面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摇着脑袋,意趣盎然的说着。
顾言此时笑着凑到她身侧,在她耳边悄声道:“衣钵你是承了,何时能继香火?”
这话似另有意味,晚宁蹙眉一想,忽而羞臊起来,“去你的。”
她一把推开顾言,吃起东西来。
在顾言的眼里,他的阿宁自然是可爱又有趣,他看着晚宁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了那冷面阎罗的样子。
此时天光渐暗的侯府里,淳安婉摆了一桌好酒好菜,不为别的,就为缓和与那宴白的尴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