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忘了姜情曾放走穆江川,別說她指望不上。」唐央皺眉,他不贊同穆如風的行為。
「……姜情太蠢了。」穆如風嘆息,想起他們成親前姜情放走穆江川後竟然找他質問的事,「那回是她的運氣,她若識相應該安分一點。」
「隨你。」唐央不再談這件事,轉而拿了帖子出來。「花家家主六十大壽,要去麼?」
「花家……」穆如風神情莫測,「自然要去,花家在江南一帶勢力大,能交好就不交惡。」
「你要帶上穆江川麼?花家七公子不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他若是知道了怕是會想去吧。」唐央隨口提了下。
穆如風沉思片刻,微微一笑:「兄長既然想去,我自然要盡力滿足他了。」
唐央:「……」
唐央:「又不是你親哥。」
這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麼?既然把人帶回來了還帶出去,是不是有病?
唐央在穆如風面前一向不做掩飾,面上的神情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你是不是傻」信息。
穆如風微笑著,把他趕出去了。
晏良差點沒笑出聲,他一個偷聽的都覺得穆如風有病,聽了唐央的話覺得自己大概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他對穆如風和唐央對話中的「兄長」與「穆江川」並沒有對自己的代入感,說到底他是他,穆江川是穆江川,就是在他人眼中自己是什麼別的人,但晏良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穆江川的區別。
穆江川的記憶對他來說是個紀錄片,信息充足,足夠他了解現狀。
晏良憋著笑了一會兒,唐央從對面走過,腳步穩重。走廊很長,兩人之間就隔了個池子,只要不是眼瞎餘光一定能瞥見晏良,可唐央就像眼瞎,頭也不扭,穿廊而過。
晏良:……
被無視了。
唐央對晏良並無惡感,但也不想和他處好關係,他只是想著晏良遲早要死,如今也是因為穆如風心思詭異難測才苟活於此。唐央一眼就能看出晏良身子骨差極了,最多活個五年就會駕鶴西去,他這命也是撿來了。
晏良也沒有想和唐央處好關係的打算,他想的是對方既然聽命於穆如風,估計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感,根據他從那兩人的對話來看唐央也不像會配合穆如風做戲的人。
嘆了口氣,晏良樂顛顛地跑去找姜情了。
晏良知道穆如風不喜歡看見他和姜情待在一起,既然能讓他不高興,晏良十分樂意在去花家之前膈應穆如風。
更不用說姜情姑娘太慘了……遇人不淑還每天擔驚受怕。晏良秉持國際人道主義跑去給姜情送安慰了。
第7章病秧子大哥㈦
姜情對他的到來顯然很驚喜,卻因周圍的僕人而強行壓了下來。晏良不好意思叫她「情兒」,但對方又十分排斥「弟媳」這個稱呼,就取了個折中的叫法,叫了她「姜姑娘」。
姜情和他聊了兩人幼時的事,晏良當故事來聽,聽到有處相當配合的露出笑來,姜情的心情好了很多,眉眼之間一直以來積壓的惶恐稍稍散去了些。
姜情是穆江川的表妹,姜父臨死前將稚女託付給穆家主,他二人年少相識,生死之交,姜妹嫁給穆家主後親上加親,姜父對穆家主很是信任。
三人自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穆江川和姜情原本是這樣以為的。可誰也不知道穆如風的想法。
從穆江川的視角來看,少年老成的懂事弟弟一朝變臉,言行之間冷酷無情,更將他囚禁折磨。
從姜情的視角來看,親切溫和的玩伴維持了三年的假象在她發現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兄長後也是一朝變臉,把她囚禁起來,性格也愈發古怪。
晏良對姜情微笑,盡力安撫這個飽受驚嚇的小姑娘,心裡感嘆穆如風放在現世妥妥的奧斯卡影帝。
他剛這樣想,現世奧斯卡影帝款款而來,臉上帶笑,「兄長,情兒。」
姜情身子一顫,不敢去看穆如風的眼睛。晏良大大方方地回應:「我正在讓姜姑娘講我不記得的事呢。」
穆如風若有若無地瞥了姜情一眼,姜情低頭不語。他笑了笑:「兄長與情兒久未相見,我倒忘了讓你們敘敘舊。不過我有一事要告訴兄長。」
晏良:「何事?」
穆如風:「花家家主六十大壽,發來了請帖。兄長可要與我一同赴宴?」
晏良:「花滿樓他爹?」
穆如風頷:「是。」
穆家與花家同為江南一帶的名家,花家名氣遠高於穆家,花家能看在過去的面子上發來請帖想必也有花滿樓的意思在。
晏良之前聽到也把原因猜了個十七□□,穆如風親自過來對他說時他笑得毫不掩飾,心想花滿樓太給力了一些,對穆如風說:「去,當然去。」
穆如風微笑:「那弟弟這就讓人去準備賀禮,兄長只需安心療傷便好。」
穆如風轉身離開,背對著晏良又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姜情。姜情閉了閉眼,在穆如風離開後向晏良道了聲身體不適,就匆匆回屋了。
晏良望著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也起身離開了。
姜情站在屋內聽外面的人離去,委屈難過之情一下湧上心頭,眼一眨,淚珠滾滾而落。
她雖少失怙恃,寄人籬下,但穆家待她極好,穆老爺真心把她當女兒來養,此前和兩位表兄也是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