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梁晏清开口,语气冷漠。
阿团不敢跑也不敢辩,刚刚逆着光她没瞧清脸,不过看这人的架势不小,估计她得罪不起,甚至三殿下都不一定得罪得起,莫不是,太子?
阿团乖乖跪下,心想自己必定得完蛋了。
身后传来男人不紧不慢撩水洗澡的声音,听起来他倒闲适自得的很。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天儿也不热,但李团儿已浑身汗湿。
淌水声响起,那贵人洗好了。
“奴婢不是有心冒犯,只是一时摘菌子迷路,以为有人想不开跳水,所以……还请殿下赎罪!”
李团儿将头低下,匐在地上。
梁晏清此刻已到了她跟前,这丫头看着呆头呆脑,以前没见过。
“在哪儿伺候的?”
他就地坐下,姿势豪迈。
“奴婢是三殿下宫里的厨娘,求殿下绕了奴婢吧。奴婢该回去烧饭了,三殿下若饿着了,身子受不住的。”
终究是兄弟,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三殿下那弱柳扶风的模样,想必会惹兄长怜惜,让她也逃过一劫吧?
梁晏清鼻间出轻哼,梁臻那个病秧子,明明一幅男儿身,天天比个女子还娇贵,早看他不顺眼了:“怎么?没你他就吃不上饭?就饿死了?他成日娇成那样,那么多人围着,还缺你一个?”
这话听的李团儿目瞪口呆,还有这么咒自己弟弟的?
“殿下您,您话儿不能这么说啊!”
这要换个人杀头都是轻的!
“我怎么说话还用得着你教?怎么?你要去告我?”
梁晏清顺手薅了根狗尾草,痞里痞气地衔着,这呆丫头瞧着不聪明,倒还有几分真心对那病秧子。
“奴婢不敢!奴婢……”
奴婢了半天,李团儿也没憋出来其他话,这太子根本不似传闻那般端方稳重啊!根本就是个泼皮无赖!猜到大概无论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会骂回来,她干脆闭嘴不说了,只祈求崔云姐姐早些现她不见出来寻一寻,好救她一命。
两个人一跪一坐,互相缄默着。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求饶,我怎么饶你?”
梁晏清望着李团儿身后的落日与飞鸟,心情突然好了一些:“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既然你打扰了我的好兴致,那便想办法逗我笑一笑。我若笑了就放你走,若不笑,就把你丢进湖里喂鱼。”
梁晏清指了指身后的湖泊,一脸坏笑。
这么歹毒的心思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恶人?他这样都不算恶人,那三殿下岂不是活菩萨?
“是,还请殿下容奴婢想想。”
李团儿心里骂了一句,额头的细汗不停渗出,脑子里把这辈子的经历都过了个遍愣是没想出来什么好笑的事情——哪个人能在临死之前想到好笑的事啊!
“要不我给您扮猴儿吧?”
阿团哭丧着脸,她觉得街上那些杂耍人扮猴还挺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