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度的不甘和怨恨當中,白珍睜著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看著她咽氣,神醫這才解開隱身咒走了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非常複雜。
在這短短一夜間,他的認知經歷過崩塌、重塑、崩塌、再重塑……毫不誇張地說,這一晚上給他造成的動盪,比過去十年加起來的都大!
原本以為這是個可憐的姑娘,沒想到……唉!
「雖然我聽不太懂你們說的什麼劇情啊,工具人什麼的,但你們要對付白瓏,我還是能聽明白的。白瓏那不叫惡毒,那叫以直報怨懂不懂?這裡是殘酷的修仙界,又不是戲台上歡喜團圓的戲碼,你都預謀要害她了,難道要她等著被你傷害才能報復回去?難道這才叫不惡毒?」
搖搖頭,神醫對著這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一通說教,「看你這滿身怨氣的樣子,估計死了以後也不安分。我好心給你念個消除戾氣、寧神安魂的往生咒吧!免得你變成鬼了還要被符陰和白瓏打。」
「往生咒,送汝枉生……戾氣不生,寧心安神……」
念完長達數百字的往生咒,神醫抹了把汗,「安安分分去往生池,來世做個善良人曉不曉得?」
看著白珍脫離肉體的魂魄,神醫自覺仁至義盡,卻見面前這魂魄不但沒有飄向天空前去往生,反而在原地轉了一圈後,就消散了……消散了……散了……了……
神醫咽了咽口水,震驚得無以復加,甚至有一瞬懷疑自己把往生咒念成了滅絕咒,否則這亡魂怎麼會魂飛魄散!
「這下真是出大事了!」後退了幾步後,神醫扭頭飛快往無塵谷奔去,直到縮進自家被窩裡還覺得心肝發顫,即使不通占卜,他也能預感到自己窺見了一個驚天的陰謀!
他記得,他有幸見過的那本仙界典籍裡面,除了隱身咒,還記載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據說,在世界之外還有別的世界,只有那些從界召喚來的靈魂,才無法適應本世界的法則,那白衣女子的魂魄不受往生咒,不入往生池,她她她……她是來自異世界啊!
不行!這個消息得告訴白瓏和符陰才行!
神醫已經坐了起來,但想到白瓏在燭火中的表情,他又躺了回去,算了算了,還是明天在太陽底下跟她說罷!
***
無塵谷內,小竹園裡。
「啊啊啊啊混蛋符陰,你居然敢跟白瓏睡一張床!你居然還把我趕了出來!你要是敢對白瓏做什麼,就算你小時候再可愛我也不會放過你的!」白兔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一根竹子當做符陰抽得啪啪作響。
一陣腳步聲接近,白兔子回頭,就看見司溟走到附近,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它。
白兔子一下蹦起來蹲到冰魄皎月燈上,換成司溟只能仰頭看著它。
「本人正發泄情緒,沒有貴幹,請勿打擾。」
司溟靠著一根竹子站定,頷道:「嗯,不打擾,你繼續。」
月色下,他表情平靜,似乎半點也不為此感到驚訝。
白兔子頭上長耳朵一擺,「算了算了,打得我爪子疼。」它盯著司溟看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哈,你也是被趕出來的吧!」
司溟笑了一下,比起兔子,他沒有半點尷尬和鬱悶。
司溟:「長夜無,不如我們聊聊。」
白澤覺得自己和他沒有什麼好聊的,司溟卻開口了,「我不知你為何不喜符陰,但在我看來,符陰對白瓏的確是一心一意。」
白澤一撇耳朵,「他一心一意有什麼用,白瓏有更好的選擇。」
司溟一語點破,「可你口中那個更好的,未必是白瓏喜歡的。」
白澤一僵。
司溟:「你也是妖族,怎會不清楚我們妖族有多固執?無心情愛的,能一輩子追求力量,心無旁騖。一心認定的,哪怕萬劫不復,也不願意放手。」像北蛛狼母和春山山主那樣的例子,在妖族當中屢見不鮮。
白澤撇開腦袋,十八線開外的配角就是沒眼力,竟然以為它是妖族?哼!
司溟:「我看得出來,其實你並不討厭符陰,只是一旦符陰跟白瓏在一起,你就很擔心。你為何擔心?符陰和白瓏明明兩情相悅。」
白澤立刻道:「什麼兩情相悅?白瓏還小,她還不懂,她是被符陰勾引的!」
司溟:「你對符陰有偏見?」
白澤心想這才不是偏見,符陰本來就是個惡毒反派!可它這話沒法說出來,因為在劇情已經亂七八糟的現在,它其實也清楚,一直以「惡毒反派」這個標籤來定義符陰的自己,就是最大的偏見。
看兔子不說話了,司溟微嘆口氣,「好好同符陰談談吧!你們都是白瓏最親近的人,若你們能相互解開芥蒂,白瓏會更開心。」
聽了這話,白澤的耳朵一下豎起,「你怎麼知道?」
司溟:「為了找人,我曾經去過一趟魔淵。對即將墮魔的氣息極為敏銳。」
那些被心魔所困最終墮入魔道之人,會變成無知無覺,只知道殺戮和暴食的邪魔,多少人因為不忍心對墮為邪魔的親朋下手,最後反而被邪魔吞吃入腹。
白澤不再說話了。
司溟:「不論曾經有什麼恩怨,眼下都當以白瓏為重。」免得像他一樣後悔。
眉心微微一擰又鬆開,司溟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神醫榮獲本章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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