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三皇子白煦风来看过皇帝,也有要亲自喂皇帝吃食的想法,全被迟听澜给制止了。
太子惧怕、也仰慕迟听澜,所以不会去忤逆他的意思。
三皇子虽仗着皇后和太子的势,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听太子的话。
最后贴身伺候皇帝的,也就只有白煦辰一个儿子。
外间,迟听澜坐在临时搬来的桌案边,拿着沾了朱红墨水的笔勾画错误,太子就端坐在他的面前。
&ot;殿下,臣已经说过了,这些您是可以处理的。&ot;迟听澜把手下的奏折递给太子白煦萍,然后又随意翻了翻太子命人搬来给他的业务,又一并往白煦萍面前推,&ot;殿下也该学会自己做决断了,而不是一味的找臣来确认。&ot;
白煦萍摇了摇头,说:&ot;我做的还是不如听澜哥做的好,还是需要麻烦听澜哥的。&ot;
不知道为什么,迟听澜明明处处和皇后站相反的位置,白煦萍作为皇后的长子,不仅没有针对迟听澜,还更加的依赖他?
这不应该的,很不对劲,白煦萍应该和白煦风一样厌恶他的。
&ot;殿下,您拿来的这些都是小事情,昨日带来的有关雪灾那件事,臣看了,处理得很好,您不能事事都依赖臣的。&ot;
白煦萍今年十七,和他年岁相仿,理应有许多的话语要说,但是因为立场的关系,迟听澜主动和白煦萍隔着层障碍。
作为一国储君的白煦萍可没有想那么多,迟听澜都怀疑皇帝教他的帝王之术全被他扔湖底去了。不然不会是这般敌我不分,皇后娘娘肯定因为这小子操了不少心。
&ot;摄政王做这些难道不应该吗?&ot;
白煦萍瞅着迟听澜的脸,那张脸倾国倾城,比逝去的惠嫔娘娘还要艳丽几分,他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出这么一张妖媚的脸来?
迟听澜面若桃花,眉眼如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琉璃镜,镜片下是璀璨的眸子,嘴角和眉眼时常带着笑意,迟听澜只有在看书写东西时,才会带上这副琉璃镜。
民间传闻,摄政王眼神不好。
&ot;殿下也是时候自己处理这些事了,况且,臣已经打算辞官回乡了。&ot;
&ot;你要辞官?&ot;白煦萍拧着眉头,脸上怒气逐渐浮现,&ot;我不允许!你不是要护住十一弟吗?没权没势你怎么护他?&ot;
迟听澜扬起眉头,好像方才说的话只是逗人:&ot;那殿下自己处理好该处理的事情,莫要给臣这些负担了,臣这些日子,脱发脱得厉害,保不齐哪天成和尚了。&ot;
白煦萍脸上的怒气缓和了下来,安静了一会儿,才低声说:&ot;就算成了和尚,应该也难看不起来。&ot;
&ot;殿下,您在说什么。&ot;迟听澜没听清他在那嘀咕些什么。
白煦萍没再理他,叫人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抱走,自己也起身离开,留迟听澜独自没在香炉内升起的烟雾之后。
看着那扇殿门关上,迟听澜开始担心朝阳的未来了,放到这么一个二愣皇子手里,真的有前途吗?
这时,里间传来咳嗽声,迟听澜绕过屏风,走到床榻前,把白煦辰拎到一边,以免人遭了殃,才去看皇帝的情况。
昏迷多天的皇帝终于醒了。
&ot;那个贱女人呢?!&ot;
皇帝刚醒又要动怒,咳嗽声不间断。
白煦辰端了茶水来,迟听澜一点一点的顺着皇帝:&ot;陛下,气急伤身,莫要动怒,嘉嫔的事皇后娘娘已经处理妥当,您得保重龙体,莫要让小人得志了。&ot;
皇帝也不过是不惑之年,如今病体缠身,两眼混浊,满目沧桑,醒来又怒火攻心,咳了几声就咳了血来。
迟听澜拿着帕子替皇帝擦了嘴,按理来说,这些事是不该迟听澜一个外人来做的,但是这世道里,全天下的人都希望他死,就迟听澜想方设法的吊着他的性命。
“来人!”
皇帝朝着外头大喝,他要在死之前做些事情才行。
李公公走了进来,跪在床榻前,听皇帝说:“传朕旨意,摄政王迟听澜职权,除了朕,谁也不能废。”
迟听澜忙起身跪伏在地:“谢陛下恩典。”
站在一边不作声的白煦辰眸色沉了沉,神色里不经意间闪过几分阴沉,在迟听澜起身之前,收起了脸上的不对劲。
皇帝醒了过来,就没再昏睡过去。
皇后听到消息,忙从凤仪宫往这边赶来,来到龙泉宫门口时,被刘公公给拦住了去路。
“狗奴才,居然敢挡娘娘的道。”
兰芝上前一步,欲要扬手赏刘公公一耳光。
“兰芝姑娘,手下留情。”
迟听澜推开殿门,笑意浓厚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朝着皇后行了个礼,“娘娘恕罪,陛下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ot;娘娘来看望陛下,何须你一个外来人插嘴!&ot;
&ot;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还请娘娘见谅。&ot;
兰芝气得不行,欲要上前以拳头商量,被皇后拦住了。
&ot;罢了。&ot;皇后盯着迟听澜垂下去的脑袋,嗤笑着说,&ot;既然是为陛下着想,那兰芝可不要伤了摄政王殿下的这张脸。&ot;
迟听澜目送着皇后离开,皇后的这番话,是在说他职权来历不正呢。
呵。
管她那么多,天下人都说他迟听澜爬龙床,早已经百口莫辩了。
迟听澜十五岁时进入朝堂,十六岁被皇帝亲命为摄政王,官场上升职实在是快,再加上皇帝对于他阿姊的愧疚,时常召他进宫,希望他能暗中保护白煦辰,但是他也只是在那雪天桥下第一次见到白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