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調侃調侃倒是能接受,到了青春期再聽到那些沒帶惡意的調侃卻又不是那味兒了,總覺得有種捧一踩一的錯覺。
她們之間的嫌隙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祝慈一如既往地跟著她上下學,而任冬至則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給甩開。
這頓飯吃得慢吞吞的,林俏從小教育兩個孩子食不言寢不語,任冬至是一樣也沒學會,只有祝慈一直記著這句話,偶爾也會提醒任冬至,只是全被她給忽略了。
吃過飯後任父主動把碗筷給收拾了,讓她們倆到客廳去敘敘舊。
林俏扶著腰在沙發坐下,面帶笑意地朝任冬至伸出手:「小貓,過來。」
她沒養過貓,也不知道該怎麼逗貓才算對。
但是沒關係,任冬至自己會過去。
軟軟的小貓爪子搭在林俏的手心裡,任冬至不安地抬頭查看林俏的反應,見她沒有露出反感的表情,才小心翼翼地挨著她的身邊趴下。
「她一直這麼乖嗎?叫什麼名字?」林俏溫柔地撫摸任冬至的毛髮,跟一旁精神高度集中的祝慈搭話。
「冬……冬冬。」即將脫口而出的名字到了嘴邊硬生生打了個轉,變成了另一個名字,總算沒有讓林俏起疑。
「跟她的顏色很搭。」林俏認可地點點頭。
祝慈鬆了口氣,開始找話題:「阿姨,您肚子裡的寶寶多大了?」
「五個多月了。」林俏低頭笑笑:「我們已經給寶寶取好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凜冬,如果是女孩子就叫雅至。」
祝慈的表情有些錯愕,林俏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釋道:「我們不想忘記冬至,她是我們最愛的孩子,以後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會是我們的最愛,但這並不衝突。」
「不管是小凜還是小雅,我們都會傾注所有的愛去迎接他們的成長。」
任冬至忽然感覺到了旁邊傳來一陣波動,抬頭看去,林俏的表情果然也有點不對。
「阿姨,不舒服嗎?」祝慈著急起身靠近。
林俏擺手示意沒事:「小傢伙在活動身體呢。」
任冬至睜大雙眼盯著隆起的肚子,情不自禁地抬手輕輕按了上去。
咚……咚……咚……
很細微的心跳聲,但是任冬至還是感覺到了。
任冬至莫名感覺到了一絲欣喜,小雅留下的那張便簽從她腦海一閃而過,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們總會再見的……所以是指這樣相遇嗎?
像是在回應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又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掌心。
任冬至收回爪子,壓抑住眼底的淚意,快步轉身鑽進祝慈的懷裡。
原來這就是小雅的執念。
她在小房子裡待了這麼多年,親眼看著她長大,現在終於能夠跟她成為一家人,卻是在任冬至已經死去的時候。
祝慈一臉茫然地抱著她,沒有注意到任冬至的毛髮在一瞬間變得黯淡了一些。
從林俏家離開以後,祝慈有些擔心任冬至的狀態,貌似情緒一直不太高。
好在沒過多久任冬至又緩過來了,她在車內變回了原樣,認真地看著祝慈的背影,莫名其妙地開口:「祝慈,你現在開心嗎?」
祝慈專心地開車,眼神分了一點在後視鏡上,又很快回到道路前面:「開心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任冬至往後靠,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仍然掛著微笑:「沒什麼,能每天感到開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嘴上這樣說著,任冬至手指動了動,給列表里的靳賀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發送成功後她閉上眼往後靠,未來好像看到了盡頭。
作者有話說:
更時間越來越晚了,哭哭(í_ì)
第四十五章你是不是要離開我?
回到宿舍,祝慈脫下外套,比她慢一步進來的任冬至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
祝慈臉上難掩錯愕,還未放下的手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緊張地眨眨眼睛,提醒道:「我感冒了,怕傳染你。」
只是想要抱抱她的任冬至沉默地笑了,手順著她的衣擺滑了上去,聽到了祝慈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不斷往上遊走的手突然被制止,任冬至抬眼,祝慈轉過身,把她抱進懷裡,輕聲笑道:「別鬧了,病著呢,真不行。」
「我又不在意。」任冬至的鼻尖縈繞著祝慈身上的淡淡香氣,祝慈不愛用香水,但是洗衣液的味道很好聞。
後來祝慈還是沒有任她胡鬧,不是她力不從心,而是實在怕她被自己的病菌給感染到。
這幾天任冬至格外黏她,不管是早上上班前還是下班回到家,她總是要賴在她的懷裡好一會兒,然後露出明媚的笑臉說:「又是美好的一天啦。」
祝慈看到她開心也跟著心情好,以至於沒有發現她每天都會在夜裡失眠,偷偷地打量她的側臉,像是要把這張臉刻進靈魂里。
祝慈照常送任冬至到博物館,目送她進去之後才離開趕往自己的單位,也就不知道在她離開之後,任冬至又從博物館出來,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前往市局。
她把靳賀給約出來了。
靳賀不能離開太久,便選擇了離單位近一些的一家早茶店見面。
他倒是想選咖啡廳,奈何咖啡廳的工作人員又不用趕早八,沒他們這麼苦命。
說實話,他對任冬至約他這件事一點兒也不意外,之前加聯繫方式的時候她就已經表明了目的,他只是格外好奇她對僅見過幾面之緣的人有什麼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