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把頭髮上的紅色蝴蝶結取下一隻,綁上鐳射小頭花,嘴角翹了起來,笑眯眯道:「職場上要注意防小人,別的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悟去吧。」
小雅心花怒放地戴著小頭花臭美去了,把任冬至給丟在了一邊。
職場上注意防小人……
任冬至長這麼大還沒上過班呢,她哪懂職場上的彎彎繞繞。
不過她既然提醒了,任冬至便把這事兒給放在了心上,看到單位里有人靠近祝慈她都要懷疑一陣子。
暗中使絆子的事兒沒遇上,沒意義的人際交往倒是不少。
「晚上一起吃飯啊,劉部長請客,就在南城的金酒店,大傢伙兒都來。」不知是誰在單位咋呼開了,有人很捧場,有人安靜如雞,卻又不好拒絕。
人多的場合祝慈不放心讓任冬至跟著,臨出門前給任冬至栓上了牽引繩,知道她聰明,還不忘叮囑她不要往外跑。
任冬至端端正正地坐著,挺著小胸脯,要多乖有多乖。
祝慈根本想不到,她上一秒剛出門,下一秒乖乖的任冬至就從屋裡躥了出來,輕巧地躍上祝慈的小電摩,穩穩噹噹地坐在后座。
金龍酒店離祝慈居住的小區不算很遠,她把車在車棚停好時任冬至早已溜了。
金龍酒店的餐廳分大廳和客廂,祝慈跟辦公室的兩位同事以及一位陌生的領導分到了一個客廂,大家都很拘謹,用喝茶水來掩飾尷尬。
劉部長應該是有什麼喜事兒,滿面紅光地來到各個包廂招呼人,還順帶將包廂里更機靈的兩個同事給順走了。
祝慈剛剛應付性地喝了兩口酒,這會兒頭已經開始發暈了。
「小祝,身體不舒服嗎?」只剩那位領導還在包廂,見她反應不對,關心地詢問。
祝慈搖搖頭,卻感到越來越難受。
「沒事,我去下洗手間。」祝慈臉頰和耳朵都開始發紅髮燙,她說不準這是過敏還是其他什麼症狀,只知道要趕緊離開這個密閉的。
眼前出現密密麻麻的噪點,祝慈皺著眉出門,剛要拐進樓道口就被人給攙住了。
還是剛剛那個領導,他很熱心地說:「酒店上面有包間,我帶你上去休息一下吧,晚一些我讓你辦公室同事來叫你。」
說的真好聽,等進了包間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感受到身體開始發軟,祝慈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下套了。
祝慈根本無力掙脫,她顫抖著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摸到手機準備打電話。
「身體不舒服就不要玩手機了嘛。」手機被輕易抽走,祝慈皺緊眉,準備在進電梯之前再搏一把。
如果電梯裡有人就好了。
「原來你在這兒。」一道微微沙啞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祝慈眼前的噪點已經變暗了,她只來得及看到來人穿著不合季節的長風衣,戴著鴨舌帽,帽檐下的臉被口罩給擋住,無法分辨究竟是誰。
摟著祝慈的「領導」乾笑了一聲:「你找小祝啊,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正準備帶她去休息呢。」
「領導」被人撞見,只覺得手上逐漸失去意識的人是一隻燙手山芋,迫不及待地把她拋了出去。
「既然你來了,那就你帶她去休息吧,你們女生更方便嘛。」把祝慈往來人懷裡一放,「領導」便匆匆趕回餐廳,重偽裝出老實無害的模樣。
祝慈想從對方的懷中退出來,卻實在沒有力氣,只能抱歉地說:「能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嗎,謝謝你。」
對方沒有反應,攬著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半晌,祝慈聽到上方傳來低啞的聲音,帶著許久未說過話的陳舊。
「我送你回家。」
第十一章你甚至不願意可憐可憐我
祝慈從未覺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長。
夏夜的風本該是帶著燥意的涼,卻因渾身滾燙而變得有些刺骨。
任冬至低頭看了眼腰間,那隻手揪緊了她的衣服,白皙的手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很不健康。
等她終於騎著電動車到家時,祝慈已經徹底昏睡了過去。
任冬至看得心裡一陣後怕,幸好人沒在半路摔下車,不然得多危險。
家裡有藥箱,但任冬至無法確定祝慈到底是屬於哪一類病症。
又是渾身滾燙又是出冷汗的,臉頰和耳朵都快熟透了,就連昏睡過去眉頭都沒鬆開過。
早知道帶她去醫院了,但是任冬至又無法保證自己什麼時候會變回去。
都說了建國之後不能成精了,萬一別人把她抓去做實驗怎麼辦。
任冬至一邊開發腦洞一邊給祝慈渾身擦去冷汗,熱毛巾擦過身子似乎舒服了不少,起碼祝慈的表情沒有那麼難受了。
「得虧我跟著去了,不然你這輩子就毀了。」任冬至低聲嘀咕著,「這可是個大人情,以後得還的。」
給祝慈擦完身子,任冬至又起身去衣櫃裡翻出一套乾燥的家居服給她換上。
除了感嘆了一句「身材不錯」,任冬至可謂是心無旁騖。
被任冬至這麼照料了一通,祝慈臉上的紅稍微褪下去了一些,狀態看起來也沒那麼難看了。
伸手碰了一下祝慈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脖子,溫度還算正常,任冬至放下心來,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脫下隨手從雜物間順來的風衣和鴨舌帽,裡面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說她是街邊的流浪漢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