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好感度是0。
这是柏林在自某一天突然获得这个能力过后,第一次遇到好感度为0的人……或者说物种。
他一时间分不太清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想出现一个能正常通过接触产生感情的人,还是他真的碰到了一个特例。
毕竟跟非人类队友相处久了,柏林突然觉得如果有什么特别的存在能在梦里见面,也不是不可能。
从不与人亲近的猫,被狠狠伤害过的流浪小狗,医院里连最亲近的家人都不认识的阿尔兹海默患者……都难以违背趋向性。哪怕是队友们,也只是能多少抵御那种看不见的光环,但并不是完全免疫。
柏林一时间有点希望,这里不是梦了。
毕竟他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无论喜欢还是讨厌他,都是出自本心。让他能够确定,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一戳即破的泡沫。
他脑海里闪过一堆因惊讶而乱糟糟的念头,走神了几秒钟。质地柔软的衣袍发出细小的摩擦声,柏林恍恍惚惚低头——
鸦羽般的黑色长发绸缎一般,随着醒来的人缓缓起身的动作,散落在肩头。
柏林猝不及防落入一双美丽到难以形容的黄金瞳,比日光都要绚烂夺目。
他以前一直觉得江枢苒精致的像个假人,邬珩尧像是文艺复兴巅峰时期的阿波罗雕塑,韩宇哲比3d电影里的建模更失真,花言则像艳丽而危险的罂’粟。
但如果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大概也会黯然失色。
这是一张被神明倾注了无限偏爱的容颜。
柏林不知道如何措辞,他想,如果能场外求助擅长吹彩虹屁的粉丝,大概此刻能激情输出一万字大长篇,不带一个重复的梗。
他知道会有一些喜欢漫画角色的人会搞一些,漫画里的人气角色都有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眼睛,虽然根本原因是为了方便一眼区分纸片人,的确也有很惊艳的外形设计。
“很少有人会敢这样直视我。”
开口的这一刻,仿佛神殿里永远表情模糊的神像活了过来,他甚至轻笑了一声,眼里的情绪出乎意料的生动。
就在柏林想提醒对方、他还没有松开他的时候,对方漫不经心地敛眉微微用力——柏林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指骨在发出咔哒咔哒的挤压声。
柏林没忍住将五官皱成了核桃:“疼疼疼疼疼!!!”
“……”
似乎没想到柏林这么脆弱,对方肉眼可见地怔了怔后,竟然真的将手松开了。
他沉默地看着柏林龇牙咧嘴、毫无形象地甩了甩手,皱着鼻子朝泛红的手呼气,饶有兴致地抚着下巴静静看他:“你悄无声息进入了我休息的殿宇,连我都没能察觉你是如何靠近我的,肉’体却如此脆弱吗?”
柏林暂时没精力回答他,因为他确定了一件事,这里绝对不是梦。
梦里不可能会这么真实的感觉到痛的!
他尚未吭声,对方又不紧不慢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比第一个问题要敏锐的多,以至于柏林鼓着脸呼气的动作停了半拍,一口气险些卡住——
“你在看我的头顶。”
他的语气平和,并不带有逼问的意思,却令柏林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
“为什么?”
很危险。非常危险。柏林如果是一只猫,浑身的毛都要炸到天上去了,浑身的细胞都在散发警报。
偶尔也有人留意到柏林下意识往上看的举
动,但普通人不知道超自然现象的存在,插科打诨开个玩笑就过去了。
眼前的人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答复,显然不是柏林说一句“刚刚有蚊虫飞过去”
就能糊弄的对象。
“呃……”
他正紧急组织语言中,低头时却瞥见了一点刚才没注意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