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个消息嘛,小侄听闻叔叔好似在做一个危险的生意啊。”
凤千朔收了折扇,“啪”
的一声,轻轻的,却让人有几分心惊,“那些青丘国的探子,好似已有深入这永州城来的了。狐媚香,狐媚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探到这个消息。”
凤千朔望着已全然没了笑脸的凤铭,又轻又浅地问道:“叔叔你的生意,不会让我们七绝堂,惨遭灭门之祸吧?”
凤铭沉默地看了凤千朔一阵,倏尔又是一阵怪笑:“好好好。”
他道,“既是长老与堂主都有了这等忧虑,那此事凤铭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做下去了。”
凤铭一转头,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将院子里关押的那些狐妖都杀了吧。”
雁回闻言一惊,还待开口,凤千朔便不动声色抢了话头道:“杀掉恐怕不妥。”
“哦?”
凤铭眯了眼睛,“在这中原大地里,我杀几个妖怪却也有不妥了?堂主这怕是过虑了吧。”
“平时杀几个妖怪自是无碍,只是叔叔啊……”
凤千朔上前几步,神色似极为为难,“那青丘国的妖怪委实是不好招惹,你是忙着这永州城里的事,还没来得及去探听青丘国界周边的消息,我是听得探子来报,那边境的好些个小仙门,都因为那九尾狐公主
的失踪,遭了大殃了。你此时还要将这么多狐妖杀掉,若是能瞒得过青丘的探子倒还好,若是不幸让他们知道了……”
凤千朔摇了摇头,神色沉凝,一声叹息,“那恐怕是非常的不妥啊。”
凤铭听罢这番话,笑得动了动肩膀,但脸上的神色却十分的冷:“那依侄儿所言,该当如何?”
“不如由我押送出城吧,将它们丢在这永州城外,这群失了内丹的妖怪并无反抗之力,自有仙门的弟子们会收拾它们,彼时,杀了它们的是仙门弟子,与我七绝堂无关,妖族就算知道了,要算账也算不到我七绝堂的头上了。”
凤千朔将扇子一下一下地拍在手里把玩,一席话说得漫不经心得像是在玩似的。
凤铭沉吟了片刻:“如此,便劳烦侄儿帮叔叔把这些妖怪送出去了。”
凤千朔笑了笑:“叔叔与我本是叔侄,又是同门,小侄为叔叔做点事,哪能说麻烦。”
他一转身,自然而然地吩咐凤铭身后的人道,“去清点一下这院中的狐妖数量吧,待会儿我离开时,一并带走就行。”
仆从看了凤铭一眼,凤铭才点了头,摆手道:“去吧。”
仆从这才点头哈腰地去了。
“千朔的要求,我可都答应了,回头你回去与长老好好说说,让他们也别再操心堂中事宜了,我会尽心辅佐于你的。”
虚假得让人脸颊发酸的笑容还配着这句比笑容更虚假的话语,雁回听得
只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但亏得凤千朔也还能和凤铭一起维持着表面功夫客气道:“叔叔的心意,侄儿自是明白的,那今日,侄儿便先告辞了。”
他说完,作了个揖便抬腿要走。
雁回琢磨了一下,她和天曜都在此暴露并且还让凤铭给看见了,今天想取龙角,只怕是也不容易,还不如干脆先和这凤千朔一道离开,这个少堂主看起来便是一副一肚子阴险坏水的模样,和他商量商量,或许能有高深点的计谋。
雁回拽了拽天曜的衣袖,示意天曜与她一同跑路了。哪想她刚迈出一步,凤铭便沉着嗓音开了口:“慢着。”
凤千朔好脾气地转头:“叔叔还有何事啊?”
“这事倒是与侄儿无关了。”
凤铭指了指雁回,“这位小道友身上不知为何却是有我天香坊的贵宾腰牌,我得留他俩下来好好问问。看是我天香坊的管理失误,还是某些人,偷盗了我天香坊之物,图谋不轨。”
凤千朔回头瞥了雁回腰间物什一眼,故作惊讶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偷盗东西呢?”
雁回望着凤千朔道:“没错,我没偷,这牌子是捡的。”
凤千朔便立即转了头对凤铭道:“叔叔,美人儿说她没有偷,这牌子是捡的。”
凤铭冷哼:“胡言乱语!”
“可长得漂亮的姑娘,怎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凤千朔一把将雁回腰上的令牌扯了下来,顺带也将天曜
的一并扯了,他转头看面色变得有点铁青的凤铭道:“你看叔叔,也就两个令牌,我这便将它们拿下来还给你。看在小侄的份上,叔叔便放了他们吧。”
凤铭阴阳怪气地问凤千朔:“侄儿何时这般爱管闲事了,可是先前,便认识这两位啊?”
“怎么能是闲事呢?”
凤千朔说着,挑逗地摸了雁回的脸一把,“这么水灵的小仙姑,可是要拿来好好疼的,我怎么能允许看着她在我面前受苦。”
雁回沉默,只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的,难怪能娶到一百房小妾!如果不是她身上还有对天曜的药效,恐怕这个时候看着这张脸听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她大概什么都不想的就能和他走了吧!
而没人注意到旁边一直沉默的天曜这时却目光转了转,盯住了凤千朔的手,然后隔了许久,才一言不发地扭过了头。他心头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不是说是吃过药的人吗?为什么却还摆出了一副也吃了别人药的脸?
凤千朔风流的名声早已在外,他如此一说,凤铭便还当真不好意思和他“抢女人”
了。省得衬得他一个堂堂掌权者,有多猥琐好色似的。是以此刻有再多不满,他便也只有忍了忍,摆手让凤千朔与雁回一道走了。
待得这几人走掉之后,凤铭看着毁了一堵墙的院子,握了握拳头。
一旁清点了狐妖人数的仆从回了来,但见来
者都走了,他不由得有点忧心:“堂主,我们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那些狐妖也就这样放走了?”
“狐妖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