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坦承,这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
除了学费,日常她看中的,喜欢的东西,不论昂贵还是便宜,她都想尽可能不依靠父母,凭自己努力争取。
又默了片刻。
时夏略过四周的吵闹,盯着秦之楠的嘴形,脑补出了她自嘲厌弃的一抹笑。
“你去兼职是因为想兼职,而我不是。”
话未尽,时夏感觉到她还会继续讲,于是静静等着聆听。
“我是必须去兼职。”
秦之楠双眸落寞,眉眼间是习惯了无尽压力的麻木不仁。
秦之楠逻辑稍有混乱,话音起起伏伏,可时夏还是从她平静到像是在聊别人的讲述中,捋清了她的过往,现在。
没有未来,因为秦之楠期盼不了她自己的未来。
“楠”
,谐音男,就连她的名字都是愚钝无知的家里为了求子的工具。
她宝贵的上学机会是在一声声重男轻女的厌弃中求来的。
她的学费是靠起早贪黑的打工辛苦挣来的。
她逃离了生长的地方,却摆脱不了吸血鬼一般的家人。
独身主义,是秦之楠原本对自己生活的期待,直到她遇见那个让她想破例的人。
倾诉与倾听间,时夏的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
那个让秦之楠想破例的人打来的。
晕乎乎的秦之楠还在自顾自地讲,时夏悄悄接通了电话,举在她们中间。
电话那端耳尖的人刚问了一句她姐姐情况怎么样,就听出了不对劲。
“时夏姐?你和楠楠姐在一起?你们在酒吧?”
顾苏澈焦躁地抛出一连串问题。
“对。”
顾苏澈又拐回去问了一遍她担心的事情,“时夏姐,我姐姐情况怎么样?”
“烧退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一会我回医院陪她。”
“谢谢你。”
时夏默默精准预料到顾苏澈下一句话会问什么。
果不其然。
“时夏姐,你们在哪个酒吧,我现在来。”
“角落。”
连轴转了一晚上,返回医院的途中,时夏精疲力尽。
至于纠结的问题,她已经选好了答案。
在医院附近的饭店打包了一些粥和爽口的小菜,时夏提着袋子走向住院部。
因为有昏倒的“前|科”
,顾苏舟今晚需要遵医嘱留院观察,明天才可出院。
电梯抵达三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
时夏推门而入,她和屋内站着的人视线交错,面面相觑。
可这人不是顾苏舟……
怎么是祁柠?
她怎么会在这?
晓月当头,宿云微。
夜深露重,时不时的凉风吹起了病房的白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