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小娥被几个军嫂围在中间,叭叭的说了一大堆,说完还扭头问温南:“我说的对不?”
温南:……
她笑了下:“张婶子说的都对。”
张小娥一下子笑的更开心了,几个军嫂知道了做法,朝温南和张小娥道了声谢就走了,组团去山脚那摘杨梅和山楂,温南觉得,过不了几天,山脚边的那几颗杨梅树和山楂树都要被薅秃了。
张小娥问:“温南,你要不要再去摘点山楂?”
温南:“不了。”
这两天连着吃有点腻了。
张小娥见状:“那我再去摘点给我闺女也送过去,给她也说下做山楂糕的法子。”
等人都走了,温南把杨梅汤装进壶里,用纸包包了几块山楂糕,陈奶奶捏着枕头在头皮上蹭了蹭,笑的慈祥:“给小麦的?”
温南笑道:“嗯。”
她离开家属区,经过石桥时,听见河边柱子上挂着的喇叭在喊话,说今天晚上七点半家属区的主巷子有电影播放,路上来往有着不少人,还有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大家听见了喇叭的声音,一个个高兴的欢呼,孩子们脸上充满了激动的笑容,大喊着今天晚上有电影看了。
这个年代的电视是黑白的,而且还是稀有物,大家没有娱乐解闷的,得知今天晚上有电影看,大家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温南去了草地,大老远的就看见赵小麦在割草,那一片的猪笼草都快割完,她跑过去把水壶和一包山楂糕递给赵小麦,跑的急了喘了口气说:“小麦,今天的杨梅汤是凉的,你尝尝,比昨天的好喝。”
赵小麦看着手里的东西,咬了咬唇,有些意外温南真给她带来了。
她看了眼捏袖擦汗的温南,走到她旁边坐下,拧开壶盖先递给温南:“你先喝。”
温南摆摆手:“我喝过了,你喝吧。”
赵小麦小口小口的喝着,被井水冰过的杨梅汤口感凉爽,从嘴里到喉咙都是酸甜的味道,她喝了几口就拧上盖子,舍不得一口气喝完,温南托腮笑看着她:“你现在不喝完就浪费了,下午可就没有了,山那边的杨梅估计要被咱们家属区的军嫂摘完了。”
赵小麦一听,捧起水壶咕噜噜喝完了。
温南抿着唇笑,看着赵小麦满足的神色,问道:“小麦,我昨天说的是你想的怎么样了?”
赵小麦低下头,手指扣着水壶带子,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温南:“我……”
她顿了下,缓缓的沉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要是这么做,林嫂子会不会打死我?”
温南知道小麦开始试着迈出封闭在自己身上那一层蛋壳,她给赵小麦吃了一记定心丸:“她不会。”
虽然她认识林美珍没几天,但通过这几次也算是把这人了解清楚了,林美珍就是个欺软怕硬,看碟下菜的人,等她正儿八经遇到事了,最先怂的人也是她。
她续道:“今晚倒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温南看向小麦:“你今晚就按照我说的办。”
赵小麦心口猛地一跳,她还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但眼下机会就在眼前,她又紧张又想退缩,害怕自己不行,把事情搞砸了,到头来还会连累温南,扣着水壶带子的手被一直纤细雪白的手盖住,赵小麦抿住唇,看着视野里那只没经历过风霜的手,犹豫再三,最后咬牙点头:“温南,我听你的。”
温南捏了捏小麦的手:“这就对了。”
在草地陪赵小麦说了会话温南就回去了,她走过杏花村,快到石桥时,看见两辆军用卡车从部队那条道上驶过来,卡车后面扬起尘土,温南赶紧靠边站,免得被尘土呛一鼻子灰,两辆军用卡车离她越来越近,最前面的卡车车窗忽然探出一个脑袋,一张陌生的脸冲着温南咧嘴笑:“温南同志,你好,我叫周岩,是陈营长的战友。”
男人朝她敬了个军礼:“很高兴认识你。”
她正纳闷自己压根没见过这人,对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没成想在周岩说完后,车窗里又探出几个脑袋朝她打招呼,一个个咧着大白牙冲她乐。
温南:???
她忽然想到那天杜团长他们几个说她在陈叙团里都传开了,原以为是杜团长他们夸张了,没想到是真的。
在卡车驶过去时,温南朝他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颜。
卡车驶远了,周岩缩回脑袋靠在座位上:“温南同志长得真好看,那天晚上就看见个大致模样,没细看就觉得好看,今天大白天一见,瞧着更漂亮了!”
开车的司机笑道:“咋了,你还想娶人家?”
周岩没好气的啐了一声:“陈叙那小子瞧不上我。”
司机好奇:“为啥?”
周岩:“他嫌我年纪大,那小子也就比我小一岁!他也不想想,我要是真娶了温南同志,还叫他一声哥呢,他这便宜占大了。”
司机:……
卡车后面尘土飞扬,两辆车扬长而去,温南扇了扇眼前的灰,转身往回家走,走到石桥的时候看见了在家属区和杏花村最热闹的河边空旷地东张西望的林美珍,温南几乎是下意识回过味来——林美珍莫不是怕她在这里贴大字报吧?
林美珍也注意到了温南,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劲,她装作没看见温南,转身朝家属区走回去。
她头发披着,故意遮脸上的指甲印,温南不知道林美珍跟林家到底闹到什么地步了,不过想来应该会比较僵吧?林美霞一定恨死了林美珍,自己招上门的女婿被林美珍占用,利用他生孩子不说,还传出了一个跟人鬼混的名声,身为李红平的媳妇,出门随时被人指指点点,林红霞能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