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说完,苏琦脸色骤变,酒气尽散,看也不看他,双手撑着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晚上被两个小孩搅得无法安静,兰玉竹不仅腿疼,头也疼。
满院的醉鬼,薛清起先还试图把他们送回房去,可他和苏望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搬动一个王虎成,索性就把他们都留在了院中吹吹夜风醒酒。
苏琦在兰玉竹那儿大闹了一通,两人交流得很隐蔽,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薛清想去为他的无礼和兰玉竹道个歉,却不料那小孩走过来拦腰把他送出了院子,问他什么,他也一声不吭。
“果然,不论多大的官都是一个样子。”
他嘀咕着,脚下走得飞快,最后竟跑着出了县衙。
他哥哥想追,奈何体力不支,跑了两步就心跳得厉害,只能寄希望于薛清。
和苏望轩期盼的眼神对上,薛清爱莫能助地长叹一声:“琦儿心结太重,你我都解不了。”
另一头,苏琦哭着跑了出去,累到跑不动了才停下,贴着人家的墙根慢慢滑下,恨自己没用,对着坚硬的青石地板狠命地砸下,两只手因此变得血肉模糊。
“当官的都是坏蛋!”
想起枉死的父母,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对西凉和天驰的仇恨。
七月的雨总是来得突然,倏然间,星辰具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苏琦的心中的悲凉与愤恨便随着这场暴雨疯狂地生长。
恍然间,不知什么时候,他头上的雨停了,可周遭豆大的雨滴还是溅到了他的裤脚上。
一把棕色的油纸伞出现在他上方,恰恰把他遮住,他左侧靠过来一股温暖的气息,那人缓缓蹲下,清冽而微带暖意的男声荡至他的耳畔。“小孩,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苏琦抽抽嗒嗒地问:“你是谁?”
“一个好人。”
男人低沉的笑声像是蛊毒一般,直接钻进了苏琦的心底,激起他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带着可怕的彩绘鬼面,只露出一双红润好看的薄唇。
“你真的能帮我报仇?”
苏琦擦了擦脸上的水,努力想把他看清,“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
男人的唇像是一片弯起的竹叶,锋利且轻薄,他站起身,弯腰把手递给苏琦,“跟我走吗?”
苏琦盯着那只寒玉似的手,像是着了魔。
“好。”
朕安
次日一早,影六来回报,苏望轩所言全部属实,城东的那家纸人铺中果真藏匿了一些城中原住的百姓,这样一来,薛王二人的罪名总算可以取消了,这让兰玉竹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据影六说,百姓中仍混有少量密探,对此,兰玉竹摆摆手:“罢了罢了,水至清则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