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狀態也並不好。
饒是在眾人眼裡,如今他成了那個「勝利者」。
可勝利又有什麼用呢?
他發現自己說出那句「我們是要結婚了以後」,心中並沒有爽快的滋味,反而是無盡的悲涼。
這種悲涼其實無關於溫朝聞。
全然是對於他自己過去這七年的感觸。
七年的婚姻一朝散場,七零八落,鬧得被全世界都看笑話的地步,也許他還是頭一份。
結束錯不在他。
可是他卻也不禁想:那一切的開始呢?
是否當年他在那間高級餐廳里,就不該輕易點頭。
年少時總以為愛情很簡單,婚姻很簡單。
但真正在27歲這年回望去,也許生命里的每一個轉折點處都充滿了分叉口,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溫朝聞犯了錯誤。
結果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業即將毀於一旦。
他犯了錯誤。
結果是用足足虛度七年來償還。
而今天,他好像又走到一個分叉口前了。
只是這一次陪在他身邊,促使他做出決定的人,卻換成了季明森。
「哥哥,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
季明森手裡端著民政局裡的一次性紙杯子,杯子裡是辦事大廳飲水機里剛剛接出來的溫水,水面上還飄著幾朵乾癟的菊花,因為水溫不夠的緣故,沒能完全舒展開。
鹿鳴見了覺得好笑,回過神來接過杯子,問他:「怎麼不用熱水泡?」
季明森懊惱說:「我不知道。」
他單單是想著溫水好入口,而後又看到飲水機旁邊的菊花,又想到菊花茶下火。便想也不想捏了幾朵菊花進去,哪知道會有泡不開這回事。
畢竟他窮困潦倒時不會這麼奢侈喝水還要泡茶葉,而等他情況好起來以後,端上來的茶水都是精心被泡好的,不知道倒也正常。
但季明森卻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輕描淡寫說:
「沒事,以後多泡泡就會了。」
「噗——」
他這個語氣著實太像被妻管嚴的丈夫,幾個佯裝著忙於電腦前的工作人員終於笑出聲來。
而伴隨著這聲笑聲,大廳里的氛圍當即緩和不少。
「咳咳,二號是吧,到你們了。」
那工作人員正襟危坐道。
鹿鳴和季明森彼此交換一個默契的眼神,信步走上前去。
「季明森、鹿鳴?」
那工作人員按照程序詢問道。
其實都不需要詢問,方才鬧出這事兒,工作人員該吃的瓜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們如今不止知道鹿鳴身邊的漂亮男人叫季明森,更是知道這位季明森還是大名鼎鼎的華譽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