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翻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我让人另外送过来。”
“不要。”
时闻扯过衣裙,默默塞回纸袋,“你少折腾人,我没打算换。”
“不换,那是要还?”
就一条裙子而已,刻意找上门去还反而更奇怪,但时闻还是随口应付地“嗯”
了一声。
霍决勾住纸袋提手,没让她拿走,“我帮你还。”
时闻蹙眉,明显不同意。
“过几天我就能见到他,顺手的事。”
霍决道,“还是说你们近期还有约,还要单独再见?”
时闻纳闷这问题怎么还能往回绕,想了想还是沉住了气,“我跟他就聊了几句微微的事,你别拿我当借口找他麻烦。”
霍决跟她对视几秒,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慢条斯理拎起那瓶清酒,面不改色往纸袋里倒。
末了,不忘彬彬有礼地道歉,“抱歉。失手。我赔。”
时闻:“……”
到底烦不烦啊!
时闻彻底无语,开始后悔刚才心软主动递台阶。这人还蹬鼻子上脸,揪着一个霍瑾安来回车轱辘个没完了。
她耐心告罄,仰头深呼吸一口气,将纸袋往他怀里扔了就要走。
“见好就收。”
愠怒时腮颊薄红更明显,“这句话原封不动还你。”
霍决病得不轻,被砸了也不恼,反而莫名其妙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似的,欺身握她手腕,“怎么这么凶。”
“滚边去。”
时闻气闷,推搡不让碰。
霍决笑得更开心了,非但没滚,反倒挨得更近。
“那照例,各退一步。”
他扣住她柔软手心,礼貌又迂回地讨价还价,“我听你的,不去找霍瑾安麻烦。”
“作为交换,我们能不能换张弹性好点的床?”
立夏良夜,山峦像正在呼吸的胸腔一样轻轻起伏。
茶屋檐下灯笼轻轻摇晃,晕开昏暗的光。
时闻在微醺的酒意里步下高台,夜间视力差,沿途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谨慎。
最后到底还是换了身衣裙。姓顾那位秘书临急临忙从附近一家门店送过来的。时闻在五个不同风格的单品里,挑了条相较低调的金丝提花新中式旗袍。
霍决立在庭院里的惊鹿流水边,一边等她,一边形容淡漠地接一通商务电t话。
绿影朦胧,溪声潺潺,还算能藏得住人。时闻不想窥听,没有走近,停留在石阶居中处,百无聊赖观察覆盖在上面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