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整个京城,每个人都是这样子想的,尤其是像萧吟这样正直端庄的公子,只怕是更不喜她了。
而杨风生看到杨水起这死样子,一下子就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头,白眼都快飘天上去了。
事到如今,还这样对萧吟念念不忘,他都不知道这萧吟是不是趁他不注意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她迷得就这么五迷三道的,平日里头在别的事情上也不见得这么蠢。
杨风生拉了杨水起一把,低声警告道:“你给我收收心,别给我露出这副赔钱的样子,死丢脸。”
杨水起低头,闷闷地“哦”
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杨风生的话。
杨奕先前已经同萧正说好了,待到一会跟陈锦梨来了,让杨水起道个歉先,这事便好商量,若不道歉,此事免谈,萧家势必要借此机会追究下去。
杨家虽然奸,虽然不好,但不占理的事情,想闹也没法子闹。
杨奕见得陈锦梨来了这处,用手肘拱了拱她。
杨水起明白他的意思,垂着脑袋,走到了陈锦梨的跟前。平日里头的小姑娘,每日精神昂扬,不论做什么,脸上都挂着清浅的笑,嘴角有个若有若无的小梨涡。
此刻,她耷拉着脑袋,走到了陈锦梨的面前。
若说不气,是假的,杨水起也不想要将人想得那般坏,可现在事实很明显就是,陈锦梨她故意陷害她,陷害她推她落水,而且她十分成功,成功到杨水起只能低着头认下此事。
即便她再不情不愿,即便她什么也不曾做过。
杨水起的头都快低到了胸前,脸都憋得涨红,手指垂在身侧,不安地抓着身上的衣服。
这副样子,落到了萧吟的眼中,竟觉格外刺眼。
他不喜欢杨水起,甚至说是有些厌恶。
且不说萧杨两家,一忠一奸互不对付,况说,杨水起到处缠着他的行径,让他也非常不喜。
但此刻,在看到她,即将要为了自己不曾做过的事情道歉之时,萧吟心中却也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杨水起越想越憋屈,可现下人都已经到了人家的跟前,即便是再不情愿也要说了。
她在陈锦梨的跟前支支吾吾了个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口之时,却叫旁边的人开口截住。
萧吟看向了陈锦梨,直接问道:“表妹,没什么想说的吗。”
萧吟迟迟等不到陈锦梨开口,也看不下去杨水起平白无故挨了羞辱了。
这事,她确实没错,不该低头,也没必要低头。
陈锦梨也没想到萧吟会直接开口,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往萧吟的方向看去。
杨水起听见他的声音,眼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蓄上了泪水,许是昨日哭过,此刻可以见得那双眼睛泛着浮肿,而此刻含了泪,红得就像是兔子一般,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萧吟故作不见。
萧夫人看向了萧吟,语气之中带了几分不满,她问道:“现下是你妹妹受了委屈,你要你妹妹说些什么?”
陈锦梨是萧夫人唯一妹妹的遗孤,萧夫人心疼她幼年丧父丧母,在她打小被接到萧家之后,便待她疼爱有加,当作亲女一般对待,她在知晓杨水起把她推水里之后,自是气不能平,若非是碍于杨家的权势,昨日也根本就不可能叫杨水起出了萧家。
这会,杨水起好不容易要到陈锦梨的面前道歉,自家儿子又跳出来拦个什么劲?别真是叫那杨水起死缠烂打,真就缠上了吧?!
好在萧夫人不待继续深入想下去,陈锦梨就已经开了口,她道:“不是的,杨小姐不曾推给我的,昨日,我同她擦肩而过之时,许是我自己不慎掉了下去的,我受了惊吓之后,便有些神智不清,不小心攀扯上了杨小姐,实则,全是锦梨自己的错。”
陈锦梨的话一出,彻底引起一阵惊骇。
尤其是萧家那两位老爷夫人,脸色大变,萧夫人急得起身,“梨儿,有姨母在,你莫要怕,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往这里说,你是我萧家正经的小姐,不必要看人眼色!”
她这话,倒说得像是谁逼着陈锦梨说了这话一样。
陈锦梨怕萧吟说出事情原委真相,慌忙摇头,说道:“不是的,姨母,梨儿不曾委屈,是我攀污了杨小姐,不干杨小姐的事的,杨小姐因我而受了连累,是我的不对,因由我同她说对不住才是的。”
陈锦梨能屈能伸,事情都已经叫萧吟知道了,她又如何能再骗下去,如今,只希望,自己在他的眼中还没有变得那般面目可憎才好。
这样想着,陈锦梨对杨水起道歉,声声真切,她啜泣道:“这件事情,真是我待不住杨小姐,是锦梨的错,害了杨小姐落得这样的境地,若是杨小姐生气的话,怎么打骂我都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