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观嘿嘿一笑,和薛萦道歉,薛萦笑着摆手。
檀韫和皇帝从假山后的暖洞中看完熏开的牡丹花出来,看了眼狼狈憨笑的是观,说:“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再来。”
“慢点走,”
皇帝笑着说,“别又摔个跟头。”
众人都轻声笑起来,是观挠了挠头,恭敬地行礼,转身走了,许是怕自己再摔一屁股,那步伐活像个做贼的。
皇帝摇了摇头,转身向前走,说:“转眼就过去一个来月了,算算时辰,鹤宵这个月也该回来了吧?”
“已经在路上了,他们最先走了一段水路,可后头有些地儿开始下雪,水路就不好走了。”
檀韫说。
“冬日就是赶路难。”
皇帝说,“好在这次去的是鹤宵,你派那群老菜梆子去,年后都不一定能回来。”
檀韫笑了笑,说:“世子去的路上就派人先一步到江州了,查事情很是利落,再者他们一队人马都风风火火的,自然比旁人快。”
“堂堂一州长官,竟然死在后院,真叫人不知如何评判了。”
皇帝摇头。
“这李弥做事还算认真,但的确风流。他虽然按照规制只纳了三房妾,但后院却有十来个没有签订文书的小妾,在外头也有红颜外室……”
檀韫淡声说,“据世子回信,李弥之妻不管事,后院的事情都是由二姨娘来管,这二姨娘跋扈骄横,除了夫人李氏,她哪个都敢甩脸子,但别的妾室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来二去,恩怨颇多。”
前头有几簇梅花探出来,檀韫微微低头,走过去才说:“李弥不管茬儿,没想到自己最后被茬儿找上门了。他那二姨娘在柳姨娘怀孕期间欺负人,害得柳氏没了孩子,柳氏却找李弥做主,可李弥被二姨娘几句软话说服,又舍不得柳氏那张脸蛋儿,便大事化小地让此事揭过,他高高在上,不以为意,自然看不见柳氏眼中的恨意。终于,柳氏毒杀李弥,捅死二姨娘,自己也服毒自尽了。”
皇帝从檀韫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满,但以檀韫的性子,这股不满却不像是对李弥的。他说:“李弥得罪过你?”
“没有。”
檀韫心说:可若不是他,世子何必大冬天的星夜兼程?
他雪白的脸上露出丁点儿酸溜溜的哀怨,皇帝一下就懂了,冷漠地说:“没出息!”
“哪里没出息了?”
檀韫不服气,小声顶嘴,“您就是对世子有偏见。”
皇帝语气如寒冰,“你再护着他,我的偏见会变成意见。”
檀韫判断形势,说:“不说就不说了。”
态度非常敷衍,语气中还有抹灭不掉的不服气,但皇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哼了一声。
檀韫也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被皇帝敏锐地听见,转身就捏住他的后颈往上一提,说:“嗯?”
“我什么都没说呀。”
檀韫死不承认,不敢和皇帝对视,懦弱又胆大地嘟囔,“简直不讲理!”
“我不仅不讲理,我今儿还要吃人肉羹,就是你了。”
皇帝冷酷地把檀韫丢给薛萦,吩咐说,“拖下去煮了,要辣汤的,暖胃!”
薛萦“羁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