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天去医务室暴露了伤口愈合过快的事情了吗?
工藤优作其实叮嘱过他要隐藏好自己。他仍然能记得年长者眼中深切的担忧和关注。
但是……
“已经没事了。”
黑发青年撩起袖口,指尖勾住纱布的一角,轻轻一拉便将那片纱布扯下。
纱布下,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盘踞在手臂上,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已经无法看出具体的模样了。
就算神木千裕很小心的避免伤到骨骼,那样的伤势也绝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天以内愈合!诸伏景光很难不去想起梦中黑发少年抢走药品的那一次战斗。
难怪……那时候的神木千裕不认识药物。
黑发青年的嗓音平稳而沉静,只有一直注视着诸伏景光的眼眸深处有着细小的涟漪。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神木千裕将纱布卷起,不快不慢地陈述着被小心隐藏的秘密:“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受伤对我的影响并不是那么大。”
他交付了自己的信任,忠心和真诚。
诸伏景光的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他试探着伸出指尖贴上那块伤痕,冰冷的手指颤抖着,像是一块碎冰。
“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
“为什么要抱歉?”
猫眼青年垂着头,“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在探究你的秘密,是我让你面对风险……”
你完全不必对我抱歉啊……
神木千裕眨了眨眼:“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坦诚。而且,这件事情的确让你们担心了。”
他握住诸伏景光的手找了个石凳坐下,将半魂游状态的猫眼青年叫醒:“第二件事情是?”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将已经到嘴边的“你曾经认识我吗”
咽了回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隐隐有所猜测。此时问出来,反倒是不合适——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会伤害到现在的关系。
因此他迅速跳过这个问题,清浅地笑起:“嗯……神木是在什么时候被工藤先生收养的?”
黑发青年并没有犹豫:“大概是十一岁或者十二岁吧?那时候没有身份证明,我自己也记得不太准确。”
“这样啊。”
该到此为止了。诸伏景光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袖口的衣料。
他还记得昨天梦里神木千裕那样悲切又绝望的神情。尽管知道自己的同期并不是什么脆弱易碎需要人保护的家伙,但是……
不想再看到那样悲伤的神色,不想因为自己再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所以到此停下已经足够了,他需要确认的事情已经大部分有了答案,剩下的是应该他去努力,而不是靠着再次伤害别人来解开迷题。
“班长,萩原,你们还要继续在后面听着吗?”
诸伏景光偏头望向神木千裕看过的灌木丛,声音轻快,“虽然神木和我都不介意,但是一直蹲在后面很辛苦吧?”
“啊,都怪降谷这家伙一定要凑过来,我们才会不放心陪着他的。”
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把降谷零推了出来,“神木千裕……你这个笨蛋。”
黑发青年皱起眉头:“我的成绩其实还算不错吧?”
虽然主观题绝对稳坐倒数第一,但是优秀的客观题答卷还是能替他将分数稳定在一个能算优秀的标准上。
“不是说这方面,啧。”
松田阵平揉了一把自己的卷发,“算了。”
“呐呐,小神木,虽然伤口愈合快是好事,但是不能自己冲在前面哦?”
萩原研二勾住松田阵平,一手摇摇手指叮嘱到。
伊达航难得像操心家长一样叹了口气:“就算愈合很快,受伤也会疼的。”
神木千裕双眸弯如新月:“嗯,我知道,所以,我更不希望你们受伤。”
比起已经习惯伤口和快速愈合疼痛的自己,他们要承受更久的,更陌生的疼痛。
降谷零脸上强挂的笑意消散,他无奈地伸手掩了掩自己的眼睛:“……可是一起的话,或许能够谁也不受伤啊。”
这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到的。
神木千裕垂了垂眼:“但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诸伏景光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是三年前雨夜里,那个拖着伤抱着药品穿梭在雨帘里的少年。
那时候,他也怀着这样真切热烈的,想要自己朋友活下去的渴望吗?
“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们帮忙。”
神木千裕迅速跳过了话题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