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的那些伤疤好似被消音遗忘,最后是一个民警给他买的碘伏和棉棒,否则那些疤痕可能要更加难以愈合一些。
白珩抵着墙壁,凉意源源不断的渗入脊背,他偏了偏头,唇角弧度平直:“不用你管。”
“早知道就不随你的性子去给你拜师,这个圈子脏透了,江德华的声誉也……”
“你相信那些谣言?”
白珩打断她的话,“你不知道那是假的吗?”
“那又怎样,这将会是他持久的污点,麻烦透了,你等下个月我有空,去和江德华断了师徒关系。”
叶光霁的表情带着厌恶,她最烦不干不净的人和事,讨厌任何有污点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要按照她想要的方向走。
四十多岁的女总裁带着她专有的雷厉风行,好像她一张口,别人就该为她马首是瞻。
白珩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是站在白家掌权人来对我发号施令的话,我会像父亲一般写下保证书,从此不再沾染白家分毫,你也不必再来指使我。”
“——如果你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身份来勒令我,抱歉,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需要母亲您千方百计找到我的住址,再来嘲讽我睚眦必报。”
叶光霁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白珩猛的一掌拍到墙面,沉重响亮的声响震亮一排声控灯,将他眼中无边的墨色晕染。
白珩的手重新搭上了门把手,他轻轻笑了笑,声音骤然冷下:“你尽管去帮我解除师徒关系,如果你想在此后听到江德华多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养子的话。”
“再见。”
房门在叶光霁面前不带犹豫的合上。
白珩标签三
白珩甩上门,片刻,他听到叶光霁的鞋跟清脆的落到地砖上,渐行渐远。
她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白珩靠着房门短暂停了片刻,才走到浴室门前,他心里存着事,没敲门就推开:“她走了,你……”
浴室里,潮湿热气混着沐浴露的香味铺面而来,温星夏背对着门,一头黑发被扒拉到脑后,露出光滑洁白的脸,惊讶的转头,窄腰往后一扭,线条柔韧流畅。
什么母子恩怨、个人情仇全被这推门而来的热气扑走,散的干干净净。
温星夏一身泡沫,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猛地扑过来拧上了门,吓得白珩眼皮一跳:“地滑,你慢点。”
再慢点就全被你看光啦!
花洒还在尽职尽责的冒着热水,浴室里水汽氤氲,白的晃眼的黑发青年破开水雾,反锁了门阻止了白珩的窥探。
他确实脚底打滑了一下,差点摔进自己的洗澡水里,吓得手扶着浴室的玻璃门,小声喘了口气。
门外高大的身影还在原地停留,嗓音低沉:“怎么,洗累了?要进去帮忙吗?”
温星夏耳尖动了动,隔着一层玻璃,白珩的压迫感下降,他没忍住笑了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温星夏的声音隔着玻璃,有些空灵,像小鸟隔窗啾啾叫,让人想抓过来好好揉搓一把。
“我听见你关门声,以为你们要谈好久,就想着先洗澡,”
温星夏转头回到花洒下,温热的水将泡沫冲走,白色泡沫打着转留恋在脚下,像一片片圣洁的莲,“你们谈完了?”
“嗯,她把公司当家,就这一会儿也是抽空来的。”
“哇,好敬业!”
温星夏赞叹一声,裹上浴袍打开浴室门,白珩还在门前靠着,眼神漫不经心的落在虚空,慢半拍转头。
“是不是在聊今天的事?”
白珩沉声应了一下,揩了一下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很轻柔的力道,他喉间溢出的话也是轻轻的:“今天的事,我不会让你和老师受一点委屈。”
话语间带着郑重,好似是一个不可言说的誓言。
温星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呀。”
只要是被白珩划到地盘里的人和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两年前,bai工作室里有一个工作人员度假时意外出车祸,但肇事司机拒绝赔偿,白珩得知后直接让工作室的律师团队协助,成功为这个工作人员要到了一笔很可观的补偿。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也是bai工作室如铁桶一般,无坚不摧且迅速壮大的原因,有白珩的地方,就默认有了依靠。
白珩不仅是一个可靠的老板,更是一个可靠的男朋友,温星夏轻轻捏了把白珩青筋起伏的肱二头肌:“你可是一脚把柴鑫踹断三根肋骨的白珩,我跟着你能受什么委屈?”
青葱的手指搭在麦色的手臂上,像泥泞土地里落下的一只蝴蝶,甘愿栖息于此。
白珩舒展了眉眼,将人打横抱起:“嘴巴这么甜,让我好好尝尝。”
月牙弯弯,月光缠绵撒在千家万户,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
温星夏和白珩笑闹着相拥而眠,江导被媳妇数落一顿后心安的在酒店打鼾,柴鑫后半夜悠悠转醒,捂着肋骨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女友疲惫的喊来护士,一针麻药打进去,柴鑫又如死猪般瘫在床上。
女友一夜没睡,静静的反复观看流传出的视频,闺蜜的话如喉在哽:“你就找了个这样的货色?”
她觉得自己被隔空扇了一巴掌,特别是白天赶来后迎面撞见还没离开的林北等人,更难受。
她和温星夏、柴鑫都是一个班里的学生,平日里温星夏什么为人她清楚的很,因此她知道是自己男友在恶劣造谣。
她尴尬的鞠了一躬,匆匆打招呼:“抱歉,我先去看看柴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