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撕破脸要和你挣着抢胡余思,废了多大劲!结果白导根本没准备和胡余思二搭,其他导演和制片精着呢,怕里面有猫腻,都没要他的意思。孙吉估计气够呛。”
这些她都有听说,林姐放下心笑了声,随意寒暄几句挂了电话。她对着楼下孙吉的身影拍照后,给楼下的安保打电话:“你们注意些,别让他进来。”
想进bai,门都不会给他留。
温星夏化好妆,转了一圈找到窗边的林姐,看着她的神色问:“姐,怎么了?”
人类站在高处就特容易心胸激荡,林姐收回垂下的视线,笑着指了指脚下的蝼蚁:“知道下面是谁吗?”
温星夏瞅了瞅,又摇了摇头。
“这是孙吉,胡余思的经纪人。”
“哦,我知道,怂恿胡余思问白珩要天价片酬的那个人。”
温星夏也往下看了看,没看清楚脸,却想起来了这人干的缺德事。
“对,就他,”
林姐看着温星夏,开口,“我之前和孙吉是一个公司的,斗了快十年。”
“老娘爬了几年才当上公司一姐,他转转身送几个新人爬了老总的床,马上和我平起平坐。什么玩意儿!我都没把他放眼里。
当时胡余思天赋高,本来是我带,他急得跟拉裤兜子里了一样,把人给我抢走了,老板屁都没放一个。员工不合,也怪老板无德,老娘转头跳槽来的bai。”
“乌烟瘴气、看人下菜碟的破公司,走了清净。孙吉还以为是他把我挤走了,嘚瑟地要开庆功宴,我看他眼睛是鸡眼!当时我听说你演技碾压胡余思拿下的《合金刀》男一号,把我乐的当即和白老板自荐,把你要到了手。”
林姐说的眉飞色舞,这一刻温星夏才意识到自己经纪人口才有多好:“这行这业,形势如此。你原地踏步,就是自甘堕落!你既然选择了我,选择了拍戏,就得大红大紫,就得把胡余思孙吉这种宵小给我彻底比下去!”
气氛徒然上升,温星夏觉得自己在参加高考百日誓师大会,肃然起敬:“我会努力的,林姐。”
他听完林姐的职场宫斗,老老实实交代了刚刚蒋老师的提醒。林姐眼睛一眯,满身杀气的点头记下了这件事。
接下人生的第一个商务后,温星夏马不停蹄地回学校继续复习。他日常是三点一线,白天去图书馆,偶尔去公司摆拍营业,晚上由白珩开车,两人回江滨壹号公寓楼睡觉。
白珩体量温星夏复习太累,没做什么过火的举动,顶天了把人按身下揉搓一顿,留几个第二天就会消散的牙印。
期间雷打不动的环节就是背书。
温星夏会等着白珩洗完澡出来,把专业课书往床下一丢,滑进被窝里攥着枕头一角,认认真真的给白珩背诵今天学到的知识。
毕业两三年的白珩沉默的听了近两周的专业课知识点。
温星夏咬字端正,吐字清晰,趴在白珩耳边声音小小的,只背给他一人听。
刚开始白珩还很新奇,时不时还会提示一两句,帮着温星夏修正一下思路。
再后来他听上三句就能睡着,效果堪比褪黑素。
太催眠了,嗡嗡嗡说个不停,亲又不让亲,堵住嘴不让他背书又太有负罪感。每晚近一个小时的睡前催眠,白珩的睡眠质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他一想到暑期温星夏就要进剧组,今后每晚都要听他念几张台词,就觉得是个幸福的负担。
而且温星夏根本不需要白珩回应,他小时候妈妈和姐姐都没耐心听他讲冗长的一大段内容,以至于他只需要对面是一个自己信赖的人就行,睡着还是醒着根本不在意。
有时候白珩睡沉了,他还能胆大包天的捏捏白珩高挺的鼻梁,戳一戳他挺翘的长睫毛,自顾自笑一阵,再继续背书。
终于捱到了周末,温星夏浮生偷得半日闲,睡了个难得的懒觉。
混沌中,“哗”
的一声,阳光扑了满脸,隔着眼皮也能感受到旭日的温暖。
他慢悠悠睁眼,看见白珩裸着上半身把窗帘拉开,偏头看他:“九点了,起床。”
光线把白珩的侧脸清晰勾勒出来,线条硬朗,偏偏在和他说话时带着独属的温柔,像金黄的阳光,无形包裹着他的周身。
温星夏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黑发微微炸毛,眯着眼盯着光芒下的白珩愣愣的发呆,被走上前的白珩揉了一把头发,仅余的几缕顺溜的头发也乱糟糟翘起来。
“想吃什么?”
温星夏刚醒,呆滞的目光滑落:“腹肌吧?”
清晨静谧美好的氛围随之一变,温星夏逐渐清醒,被子一掀准备溜之大吉,被白珩拽着被子边角,兵荒马乱的跟着乱糟糟的被子滚进白珩怀里。
带着阳光暖意的臂膀牢牢卡住他,白珩笑起来:“温星夏,我喜欢言出必行的小师弟。”
……
大早上,年轻人热气方刚,温星夏热气腾腾的去了洗手间洗手。白乎乎的泡沫让他无端联想到刚才的东西,急匆匆的给冲洗掉。
一转头,白珩光着上身,靠着浴室门笑眯眯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餍足的气息。
“真不需要帮忙?”
白珩再次确认。
“不要!”
温星夏红着脸同手同脚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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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导和洪录开庭的前一日的傍晚,温星夏照例从图书馆出来,去a大门口找白珩的车。
穿过铺满鹅卵石的羊肠小道,温星夏低调的带着口罩穿过人群,却猝不及防的被一双手猛地拽住胳膊,踉跄停住脚步。
他倏地甩开手臂站稳,口罩下的精致面容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含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