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若摸了摸自己被他掐痛的脸,却是转头就忘了这事,便拍了拍他的肩,兴致勃勃的指着河对岸道:“你看那边。”
慕辞应他所指看向南岸,一眼就瞧见了那辆他们刚才还在内关城门下碰见的襄南侯府的马车。
“怎么了?”
“原来襄南侯大晚上出门就是跑这来了,先前我们在桥上时还没看见,我也是刚才坐在那里才现……”
说着说着,花非若隐约觉着慕辞盯着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怯怯回头去看,果然就见他神色冷冷,眼神更是压得快凝出杀气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但花非若还是乖乖闭嘴了。
两人又一路闲步走回了内关门下,然这回没有马车作掩,便只得从户防营更值的小门偷偷溜进。
好在门房里守更的人正趴在桌上打盹,两人屏息轻步,也没费多少功夫便穿了过去。
花非若小心翼翼的将门关起,便回头对慕辞道:“走吧。”
“陛下!”
黑暗里突然有人一声唤来,冷不防吓了花非若一大跳,掩唇咳了起来。
“陛下?”
曲安容见自己好像吓到女帝了,慌无措的便想行礼请罪。
“无妨。”
咳了半天,花非若终于压住惊,伪出了女声。
“你怎么在这?”
“陛下深夜外出,臣这不驱车来迎嘛。”
虽说女帝未曾计较,但身她为臣下却张弓箭指陛下自然诚惶诚恐,故缓过神后她便连忙驱了车来,老老实实的等在这内关之下,候着给女帝赔罪。
谁曾想竟又把陛下给吓了一跳……
考虑到陛下今夜是悄悄出门,故曲安容只驱来了单骑轻驾,更也未敢招摇。
“陛下,臣送您和郎君回宫。”
花非若收回视线,就见这年轻的女将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似乎还在为方才的事介怀不已。
“嗯,有劳你了。”
见女帝对自己温和一笑,曲安容才终于松了口气,便连忙为陛下引灯至车前。
在臣下面前,慕辞颇知该如何照料女帝,便一身端雅的将女帝扶上了车。
作为自小便伴于女帝身侧的御女,曲安容岂会不知女帝的后宫是何情形,便也暗自震惊的打量了慕辞一路。
将要登车时,慕辞也察觉了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回眼顾去,曲安容却早望去别处了。
虽然天色昏暗看不清人具体相貌,但曲安容敢肯定这必然不是宫里的郎主!
且近些时日来,宫里朝廷也都议论着女帝与那个被她从流波镇带回的郎君的传言,曲安容身为外臣,自然不知宫里详细,起初也并不敢胡乱猜测,若不是今夜亲眼瞧见,她还真不敢信女帝竟会留情一居野白衣。
虽说一个江湖人照说是入不得宫中礼制的,可女帝清居多年,即位八年而无子嗣,倘若此人当真能解女帝心扉,也算是好事。
朝无储君,国无根备之稳,尤其经了先帝那场乱事之后,朝臣对此更是惕然,唯恐有朝一日若此的争位惨剧再现朝堂。
毕竟礼法虽从君令,却也始终只有女帝所出的储君才是真正无可置摇的嫡正血统。
“小车不及大驾平稳,委屈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