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大片雪白的皮肉之上,这些痕迹突兀到仿佛受了酷刑。
陆迢望着她通红的眼,忽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
等到她出去后,自己才出来。
地上到处都是水。
全是先前弄出来的,靠着秦霁这边洒出来的水尤其多。
她为什么不说呢?
答案出现的刹那,陆迢抬头看向房梁,头回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他将她摆成那样,这么多水,一开口势必被呛着。
难怪生这么大气。
陆迢回竹阁的时候,秦霁不在里面。
将吹灯时,她才走进来,身上带了柴火气和药味。
“去哪儿了?”
“喝避子汤。”
两人先后上了床,秦霁直挺挺躺着,背贴在床板上。
陆迢侧眼看了看她,未有言语。
半晌过后,陆迢将她脸上的被子拉下,熟练地往她眼角探去。
没哭。
她说过怕疼。
陆迢亦清楚自己今日做得过火了。
以至于现在一闭眼就是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委屈又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
他侧身看了她会儿,问道:“还气不气?”
秦霁装睡不答。
陆迢又说道:“禾雨,是你说的不想看,也是问了你才肯转过去的。不是么?”
秦霁肚子里的火腾地全冒上来,睡是装不下去了。
她声音冷漠“大人不是骗子,是我蠢。”
说着抬手挡住眼睛,小臂稍稍用力,偷偷擦掉流出来的眼泪。
一点都不想到这种人面前哭。
她居然以为他和月娘口中的那些男人不一样,以为他是心疼她。
甚至觉得那种语气叫自己转过去,是要帮她擦后背。
“是我既傻又蠢,你没骗我。”
声音一如刚才的冷。
陆迢本是要安慰秦霁的,没想到适得其反。
又把她惹毛了。
黑暗中,他的唇线亦是绷直,将她的被子原模原样地拉回去,盖过头顶。
第二日,秦霁醒时床上已经空了。
见她醒,绿绣忙拿了好些瓶瓶罐罐过来。
“姑娘,大爷吩咐了先给您上药,伤着哪儿了,奴婢给您涂。”
秦霁将两只裤腿卷上膝盖,昨夜的青肿到现在更加刺目,已经变成了大块的淤青,还蹭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