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忱问话,她仓促醒过神,然而叶忱已经抬眸朝她看来。
凝烟心口砰砰急跳了两下,再想装睡也是不可能了。
“不疼。”
她轻声说着,又摇摇头,想把手缩回。
叶忱拢住她的手掌,“撒谎。”
明知他指的是伤口,凝烟心里却莫名忐忑,同时又漫出难以言说的伤怀。
现在他说得每一个字,她都要揣摩,那些全心信赖依恋的日子,已经恍如隔世。
“烟儿最是怕疼,每每都会红了眼睛。”
叶忱如耳语般轻声说着,极为不舍得抚过她的指。
凝烟也想到了那些画面,她伤了手,一边疼的委屈巴巴,又担心他不再教自己,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耳边响起,叶忱低低的一声笑,无奈又怀念的说:“怎么会又娇滴滴,又那么乖巧。”
凝烟受不了在他面前全然没有遮掩,仿佛什么都袒露的样子,她不能再听,更不能再想,抽出手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吃宴?”
叶忱顿了片刻,直起身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一派如清风和煦的姿态,“想来看看你,所以借故早走。”
拉开的距离让凝烟平缓下浮躁的心绪,她告诉自己,眼下最要紧的是,叶忱和天明教,定安侯以及叶南容之间的事。
她调整过思绪问:“此次剿灭叛党,形势可还乐观?”
“烟儿觉得呢?”
凝烟没想到他会反过来问自己,她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去看叶忱的眼睛,“不过,自从朝廷发现檄文,乱党多次生事,百姓就已经开始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他们不懂高位者的争夺,只是想要平静安稳的生活,守着自己的家,一但真的起战事,被波及的百姓要面对的就只有绝望悲惨。”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有没有什么意义,叶忱又岂会不知道这些,甚至极有可能,这一切本就是他在推进促成,毕竟为了那个位置,为了权势,没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
凝烟眼里的流露出的悲哀和痛楚让叶忱心口顿痛,他开口问:“烟儿害怕?”
凝烟苦涩抿紧唇角,她害不害怕,他又会在意吗?或者说有多在意?
答案凝烟自己都不奢望。
可她还是点了头。
叶忱抬手轻柔她的发顶,“烟儿害怕的事,都不会发生。”
凝烟倏忽抬眸,瞳眸内晃着的迷茫让人心碎,叶忱深深望着她,深绻的一眼直撞在她高筑的心防之上。
她攥住手心,按着心里的震惊,畏怯的将心缩紧到屏障之后,她不敢信。
思来想去,她将那日在玉器行看到伪造古玦的事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是玉器行哪个东家,但必然是受了谁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