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陈慕舟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将花花连狗带笼子一并提走了。
许云想担心周韫宜的过敏症,陈慕舟反过来宽慰她:“我放肃宁湾副楼那边养着,绝对不让我妈碰着狗毛。”
笑话,就他二哥那个严肃慎重的语气,他要连个狗狗都安顿不好,都对不起他送他的车。而且,二哥还说了,他回来之后,车库里的车随他挑一台。
病房是医院顶层的单人套间,带独立会客厅和卫浴间。
许云想躺下来的时候,陈谨川的电话也准时进来。
她还记着他去拜访她父母亲的事情,“二哥,你和我爸妈说什么了?”
陈谨川那头的背景音似乎有点儿嘈杂,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疼吗?”
“不是很疼,摸上去的时候才有痛感。”
她认真回答,“……头上好像长了一只角的感觉。”
“嗯。你在医院安心住两天,等我……”
她原本还不大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电话那头传来极为熟悉的机场广播声音。
她问,“二哥,你要提前回来吗?……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她记得他原定的回国行程是后天晚上。
电话那头的嗓音平静且暗哑:“工作永远都有,你却只有一个。”
原本的安排也全是为了在许家夫妻面前刷好感度,他借口有工作要提前离开,两夫妻大度地表示了理解。
许云想几乎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段婚姻从开始到现在,他在教堂里许下过郑重誓言,也身体力行地践行了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照顾她关心她爱护她。
但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任何跟喜欢和爱相关的词语,叫人疑心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套上了“陈太太”
这个身份。
陈太太可以是任何一个女生,当然也包括她。t
身边的同龄人,三分的爱也要用言语在各种社交媒体渲染出十分的效果。
而现在,他只简简单单地说,“你只有一个。”
你。
只有。
一个。
病房里安安静静,加湿器在床头的柜子上轻轻倾吐如梦似幻的水雾,像此刻不尽能被理解的朦胧情意。
于是,许云想成功地,失眠了。
她盯着app上那个飞机形状的小图案,一点一点向海城的方向靠近。
正好契合衣然的纽约时间。
只是她的见解并不相同:“我不确定陈谨川会否因为责任而爱上一个人。但是,当你向我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只知道,你好像开始动心了……”
她正色和自己的好朋友说:“好消息是,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你的动心浪掷在他的身上,未必不会收获同等的感情回馈。好好享受暧昧,但同时也要记得它的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