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咚咚咚”
的敲门声,苏晓连忙开灯,踩上拖鞋,迅速地跑到门口,拉开酒店房门。
季行川手里推着不大的行李箱看着她,下巴上布了些新长出来的青色胡渣。
他一手挡住房门,苏晓立刻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松开行李杆,揽住她的腰,低声说:“飞机晚点了,把你吵醒了吧。”
苏晓在他怀里摇摇头,娇声说:“没睡着,等着你来,哪里睡得着?”
怀里的女孩香香软软,蓬松的头发尽是栀子花的香气,让连轴转的紧绷和疲惫有了松懈下来的迹象。
苏晓抬起头来,摸了摸他脸上的青渣,有些硌手。她快速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退开,让开一个身位,“进来吧。”
季行川拉了行李进来,关上门。
“累不累?”
“还好,我先去洗个澡,你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录节目吗?”
“嗯,去吧。”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苏晓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虽看上去疲惫了些,但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偏是这样,却t让她难以安心。
过了一阵,季行川从浴室里出来,在她身边躺下。
她侧过身去,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还没睡?”
“想陪你。”
她抬眼想看他,但灯都关了,酒店的遮光窗帘遮得很严实,只是看到模模糊糊的虚影。
她蹭了蹭他的手臂,闻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我可以亲亲你吗?”
她柔声问。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来寻她的唇。
一个完全不带情欲的吻,缓慢、轻浅、温柔,像新生儿的手掌一样柔软。
她窝在他的颈窝间,去摸他的脸,胡茬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山崖
没有等她开口问,他就兀自说:“我以为痛苦会很漫长,但没想到竟然只有短暂的某些瞬间我会感到难过,剩余的竟然是一种解脱。可能她活得太辛苦,所以她死了反倒并不像是一种惩罚。”
她挨得他更近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通过气息的相融和肌肤的相触来给予她安慰。
他们都经历了母亲的离世,他们同母亲的情感又是同样的复杂,在这道无解的命题里他们都不是个好学生,题本关上了,那些复杂的运算式就永远沉睡了。
“或许她终于有机会去见早夭的哥哥,去和他说一声抱歉了。”
他哑声说。
“季行川,我在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