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或许还有几分真本事。
郑钧正了正神色,一身酒气也不在意,对着景安拱拱手,“景公子教训的是,实在是我等放肆了,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还请原谅我等无心之失。”
景安没有搭话,只是脸色愈发不好看。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此事轻描淡写掀过,是不在意呢?
还是恶事做的多,认为就不重要了?
“无心之失?”
沈荠径直从景安对面人群穿过,周遭的百姓都认得她,自动给让了一条道出来。
她没有看向景安,直接站在郑钧面前。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天子脚下肆意妄为,这是无心之失?”
郑钧被一连串的话问的猝不及防,正午日头正毒辣,强光刺的他睁不开眼,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他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脸上却是堆着笑,他认出来眼前的姑娘是谁。
“沈姑娘,哦不,应该是景夫人……”
“不必,我姓沈。”
她特意将“沈”
咬的有些重,景安看着她在光下愈显柔和的侧脸和梳上去的新发式,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莫不是要……
景安被这个想法一惊,天子脚下是不错,全天下都是天子的,她若是暴露了身份,另生事端,叶亭贞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郑钧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他还以为是沈荠新婚还不太熟悉这个称谓,不觉鄙夷更甚。
果真是一群上不得明面的下等人。
郑钧只能赔着笑,身边几个人也见势不对,纷纷相互拉扯对方的衣袖,见状好溜之大吉。
“道歉。”
沈荠冷冷两字,周遭气氛压抑,但还是依稀能听到窃窃私语,无非就是对郑钧等人的控诉以及被压榨了多少财物。
郑钧还以为听错了,本以为沈荠过来无非就是给景安撑撑面子,树树他的威风,他也愿意舍下脸赔笑,但这道歉是不是太强人所难呢?
沈荠目光一直盯着他,郑钧只觉得日头愈发大,连汗也变得粘腻。
“还请景公子和沈姑娘明示,给何人道歉?”
郑钧咬牙,面色愤愤不平。
“给他们!”
沈荠用手一指,在空中虚划一圈。
正是周遭的百姓。
人群中有隐隐叫好的声音,但更多的还是一脸麻木。
一个王孙贵族的歉意,还远远不如给人扔掉的白菜更实在。
景安听着叫好声愈来愈小,后来逐渐湮灭在人群中,他这才体会到什么是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