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
“没、没有!”
镜夭略带焦急地解释,“没有谁,阿爹离开得安详……”
安详?
焰熙安垂下眼帘,睫毛在清瘦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七年。
他花了三年养伤,花了两年和体内这股气息和解,又花了两年学会驾驭它。
紧赶慢赶,夜以继日,到了故城门前近乡情怯,本以为还有时间。
还有什么时间?
他冷嘲。
阿爹去世,挚友失踪,师父师娘尸骨无存。
什么也没赶上。
他双腿有些发软,慢慢蹲了下来。
“镜晏?”
镜夭一愣,弯腰要去扶他。
他双眼放空,轻颤着声音说:“安详?主城被侵,下属身死,还有……”
还有孩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阿姐,你告诉我,阿爹是如何能安详地走的?”
镜夭怔怔看着他,一时答不上话。
趁此良机,银筝示意银扬拿人。在银扬犹豫的瞬间,焰熙安眸光快速敛起!
休想。
他猛地起身,转腕握住阿姐的手,把她挡在身后。杀了仙君后他尚未完全恢复,唇色依然苍白,面庞轮廓原本生得柔和,此刻却显得冷峻如削。
他面向大门,再次抬起了手掌,掌心又要蓄势待发。
忽然间门外狂风骤起!
天地间的气息突然毫无章法地翻涌起来,殿外开始有噼里啪啦巨响不绝于耳,极急极乱。
焰熙安一愣,随殿中人向外望去。
顿时有人大惊失色!
只见密密麻麻的蓝色条状物从空中疾速坠下,砸在仙京的每一寸地面上,或爆裂碎开,或直插入土,闻之令人胆战心惊。驻守殿外的下仙已经开始四处逃散躲避,有人躲闪不及,竟被牢牢钉住手脚,凄烈的惨叫声绵延不断。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人恐慌叫道。
焰熙安猛然想起什么,上前一步,也不知道冲谁喊了一句:“水圣还没到吗?!”
银筝正紧皱着眉向外看是怎么回事,闻言转过来狐疑地瞧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水圣怎么会来!他根本没回我们的拜帖!”
焰熙安如闻晴天霹雳。
那早晨见到那个人,难道是……?!
魔君
“……月魔,是月魔!”
月魔出世,天降坚冰!
“他他他这次要卷走谁?”
月魔——人界极地漠央山的主宰,藏身于深山中,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每有动作时,方圆百里都能看到天降冰霜的奇异景象,而后便会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绝望求救声自远空传来。
他从不现身害人,只会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猝不及防地把某个人卷走。
被选中的幸运儿,无论男女老少,仙人妖怪,士农工商,有可能上一秒还在经历大喜大悲,下一秒笑或泪就要被天冰击碎散在风中;也有可能上一秒还在床上或案上悠暇浑噩,打个盹的功夫,再睁眼已经到了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