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谢夫人也早已了解清楚。
这若是落于寻常人眼中,不免觉得家中无父母作帮衬,自家女儿嫁过去不免吃苦。
但谢夫人却并不如此想,恰恰相反,她觉得这反倒是好事。
只因她觉得阿嫣性格过于乖顺柔软,倘若未来夫婿家中父母尚在,那还得操心这公婆为人,担心往后嫁去他家为妇是否会受人欺凌,反而更是麻烦。
至于帮衬,有谢家在,谢夫人不觉得阿嫣未来的夫婿还需要旁人帮衬。
也正因着这许修父母早已故去,所以一听谢夫人表明希望能尽快将二人婚事定下,便马上答应,道:“夫人,如今许某家中父母早已亡故,此时便只由夫人作主便是,夫人既希望婚事能尽快定下,不若明日,许某便上门提亲。”
他既是有心想攀上谢家,自然是要顺应着谢夫人的心意。
谢夫人听得此话,很是满意地点了头,“你是个好孩子,把阿嫣交给你我也是能放心了,我找人算了算,十日日之后的六月二十三日便是个不错的日子,若是你没有意见,我便作主将你们二人的婚事定在这一日,如何?”
许修自然道:“全凭夫人作主便是。”
如此,阿嫣与许修的婚期便也定了下来。
此时谢夫人并未刻意与谢行玉说起,只遣人与他提了一句。
谢行玉听得此事时只微微点了头,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心里其实是并不好受的,
就仿佛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夺走了一般。
可他偏偏只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而阿嫣对于这个婚期自然也是并无意见,她一如既往地作出乖顺模样,只道:“此事母亲安排便是。”
如此,虽说谢夫人已经早做了准备,但距离定下的婚期实在时间短暂,所以一连几日,她都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
即便再如何着急要将阿嫣嫁出去,但大婚那日该有的都必不能少,必定得让阿嫣嫁得风光才行。
而许修父母亡故,如今能操持这些事情的除却谢夫人之外便没有旁人了,所以她只得更加费心些。
忙得实在分身乏术之际,谢夫人便想到了江奉容。
家中虽还有个谢嘉莹,但却是个做事不稳妥的,她虽一向不喜江奉容,却也不得不承认让她来做事还算放心。
于是便将其中不少事务交给了江奉容来办,美名其曰她与阿嫣年岁相当,更懂得女儿家的喜好,可实则是将她当作苦力来用了。
江奉容倒是并未有怨言,而是将那几桩事都办得妥当,至于采买簪钗之类,更是一一问过了阿嫣的意见。
毕竟是阿嫣的婚事,虽然办得仓促,江奉容也不希望她留下遗憾。
其实阿嫣的婚期,江奉容初知晓时也会觉得意外,甚至还问过阿嫣的想法,只是阿嫣却是一脸幸福模样,“江姐姐,多谢你为我考虑,只是那位许修公子是母亲为我择选的,我也曾在他上门提亲之事偷偷瞧过他一眼。”
“他生得丰神俊逸,是位难得的翩翩公子,阿嫣此生能嫁与这般人物,实在幸运,婚事提早,亦是阿嫣自己的想法。”
见她满脸憧憬向往,而不论谢夫人还是许修亦或者是谢行玉与谢府其他人都显然对此事并未有任何意见,江奉容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而也就是在谢府如火如荼地操持着阿嫣婚事的第三日,便也正到了百花宴那日。
江奉容既要去参加宫中的百花宴,自然便无法再去谢府,于是遣人去谢府说了一声,只道宫中百花宴给她递了请帖,所以今日便不能过来了。
谢夫人也知江奉容已经因着阿嫣的婚事帮衬着忙了好几日,所以得知此事倒也并不曾多说什么,只让江奉容得了空再过来。
而此时江奉容已经乘着马车入了宫。
百花宴在宫中御花园举办。
虽已经过了春日,但毕竟是宫中的御花园,自然不是寻常地方能比拟的。
即便是海棠牡丹等春日里才会开的花,在这御花园中,却也依旧并不罕见。
倘若是在别处,举办这百花宴总会显得过于托大,但在这御花园中举办百花宴却是毫无疑问最为合适的。
江奉容来到此处时,御花园周围已经有不少世家贵女在赏花了。
而除却一些适龄的女子之外,竟还有些已经嫁作人妇的夫人也在。
原本江奉容以为自己会是百花宴中唯一一个有婚约在身之人,还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如今见了这些夫人,反而安定许多。
但不论如何,此次百花宴是为了择选太子妃而办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若并非是有确切消息,这些来参加百花宴的世家小姐便也不至于如此费心装扮。
江奉容一眼望去,这些世家小姐瞧着竟是比御花园中百花争妍之景还要更让人移不开眼来。
她与这些世家小姐接触不多,能辨认出来的也就有礼部尚书的小姐柳青瑶,户部侍郎家的小姐林遥韵,还有一个熟面孔便是工部郎中的女儿赖宝瑜。
好在谢嘉莹因着年纪稍小而并未被邀来百花宴,否则二人见了面,定是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此时那赖宝瑜正在那柳青瑶的身边巴结,察觉到江奉容的目光之时也恰好抬眼与她的目光对上。
两人对视了一瞬,而后便很快都将目光移了开来。
只当作是不曾瞧见对方。
江奉容来得不算早,她只站了一会便有宦官匆忙过来,道:“慧妃娘娘驾到。”
江奉容便与其他世家小姐一道行礼,“见过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