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变故太多,芸青虽是一直站在江奉容身侧的,但却依旧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直至听到江奉容开口唤她才算回过神来,慌忙前去想帮着掰开那男子的手。
那男子因着刺入胸口的发簪又深入了几分,疼痛感剧烈袭来,心绪也越发暴躁,他一手下意识想护住自己胸口处的伤势,另一手却已经是摸向了腰间短刀。
而此时,他自然也就无法再空出手来拽住江奉容,借着这个空隙,江奉容慌忙拉着芸青想要逃离。
但也正在这时,那男子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竭力往江奉容身上刺去。
此时的他早已红了眼,心中所想自然是既然自己已经落得如此地步,那定不能让罪魁祸首好过,于是即便用尽所有气力,也要将江奉容杀了。
只是江奉容却也反应极快,眼见那刀锋临近,她急忙侧身想要避开,可是那短刀的锋芒依旧划伤了她的手臂,但江奉容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仿佛全然觉察不出疼痛来,只顾拉着芸青沿着山路奔走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再也跑不动了,这才终于喘息着停下了脚步。
此时江奉容再转头往回望去,身后的山路蜿蜒着远去,早已听不到那男子的任何动静了。
她心下微松,但也就在这时,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她手臂处蔓延,直至窜到四肢百骸,她脸色苍白了几分,冷汗布满了额头。
芸青瞧见她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此时天色极为暗沉,但依旧能凭借余下的几分光亮瞧见这伤势如何骇人。
那男子砍向江奉容时用了十足的气力,而那柄短刀平日便是他用来割肉的物件,自然是锋利无比,如此即便江奉容及时避开,却也被那短刀划伤了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江奉容拿出手帕简单作了包扎,见芸青还想说些什么,反而先开口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赶着时间下山罢。”
听她如此说,芸青依旧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江奉容手臂的伤,担心道:“这伤势如此严重,您当真……”
“无碍。”
江奉容认真道:“倘若被这场雨困于山中,恐怕会更糟。”
芸青只得点了头。
二人拖着疲累的身躯继续沿着山路往山脚方向赶去。
等天边的暗沉终于化作漫无边际的雨水混着雷声砸下来之时,江奉容与芸青也正好走完最后一段山路。
但即便到了山脚,此处距离江府依旧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只依靠着一双脚是万万不可能走回去的。
更何况此时江奉容的情况实在不好。
来势凶猛的雨水仿佛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般倾泻而来,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将她那件不算厚实的春衫淋湿得彻底。
雨水顺着她手臂处的口子灌入,将那处殷红的血迹晕开,仿佛开出了一朵朵靡丽的花朵。
其实倘若她不曾受伤,大约只会因着这场大雨感一场风寒,在家中休养个几日便也就好了,她的身体向来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