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还告诉林双她的四合院租出去了,等她回来给她看合同,再把钱给她。林双挂了电话,给了打电话的钱。她开心的和其他知青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还去国营饭店买了两个菜和烧饼馒头。
他们坐拖拉机回来的路上,林双看到路旁的田野上,金黄的稻田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像一幅和谐美好的图画。一阵阵风迎面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稻子的香味,还略微带着点夏季余温湿热的尾巴。望不到头的水稻田随风摇曳,像是海洋的波浪,此起彼伏,还带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双想,到了秋收的季节了!
第二天上工,秋收开始了。虽然丰收很让人喜悦,景色也非常壮观美丽,但是深入其中才知道有多辛苦。
现在没有机械化的工具,割稻子都是手拿镰刀,一刀一刀割出来的。田间地头都是弯着腰,忙着收割的村民和知青。
割稻子可是个体力活和技术活。要左手拿稻子,右手握紧镰刀,割稻子的时候,镰刀口要向下斜,不然很容易割到手。
割下来的稻谷还要用脚踩的“打稻机”
把稻谷一粒粒从稻穗上打下来。
打下的谷粒还要装进麻袋拉到晒谷场里晾晒。摊开晾晒干了才行,不然会发霉。
晒好之后还要用专门的工具把地上的稻谷铲到一起,然后用簸箕装到麻袋里,一簸箕接着一簸箕、一麻袋接着一麻袋。
这一道道工序下来,其中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
林双没去割稻子,她被分去了玉米地。玉米已经成熟,要把金黄的玉米棒从枯萎的秸秆上掰下来。还要把扎根很深的玉米秆从地里挖出来,秸秆是烧火的好燃料。
林双的工作是和小孩子们一起把掰下来的玉米棒装进袋子里,有人笑她,她也不在意。
秋收太累了,知青们都累的不行了。婉仪尽量给大家吃好,让每顿饭都能沾点儿油水。玉米窝头现在每人多发一个,就连一向手紧的李春红也拿出公款来给大家买肉吃,现在不吃还要等什么时候。
即便是这样大家也还是累的受不了。好在大队长反复强调注意安全,清源大队才没人受伤。听其他村民说,别的大队有人割伤了手,还有推车的时候压倒腿的。
又一个对象
林双装了几天玉米棒,就被分去晒谷场看粮食去了。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小孩子和两个上岁数的大妈。
“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天有城堡云、地上雷雨临。早晨浮云走、午后晒死狗。天空灰布悬,大雨必连绵。这些都我奶奶教我的。”
其中一个小女孩在跟林双说怎么看天气,林双听的津津有味。
晒场上,一床一床的晒簟铺展开来,如划了线般整齐。晒簟是篾片编织的,稻谷倒在晒簟上,用谷耙均匀地耙开,整个晒场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如同淌金一般。晒场上不仅晒有稻谷,还有黄色的玉米和大豆、花生。
看晒场除了一两个小时用谷耙把粮食翻一翻,还要把偷吃稻谷的八哥、斑鸠、麻雀和鹟莺赶走。林双戴着草帽,和其他人一起坐在树荫下。有鸟雀飞来时,几个小孩子飞奔过去把它们赶走。林双看着跑的满头汗的小朋友,把自己带的水给他们喝,还多给了他们好几块水果糖。
第二天早上有村民从旁边的仓库里背出一卷一卷晒簟,平铺晒场上,再用箩筐一担担将已经晒过一遍的谷子挑出来,倒在上面,林双他们用谷耙均匀的把粮食摊开。晚上村民们会回来收,看谷场的除了老就是弱,做不了力气活儿。
“大概晒个三四天,再用风车把秕谷去掉,就可以收到仓库里了。”
林双听大妈说了之后一直好奇风车是什么样的,具体又怎么用,几天之后她就见到了。
这天起风了,两个大妈从仓库里抬出风车。在太阳照不到的阴凉里,开始扬谷。
一个人吱吱呀呀的摇,一个人负责往风车的口里倒稻谷。很快饱满的壮谷和干瘪的肚下谷兵分两路,分别落进不同的箩筐,剩下的秕谷和草屑从风口飞出,扬起欢快的轻尘。
晚上下工回来,林双看到沈承回来了。但是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是谁惹他了。
今天沈承刚回来,就听说林双有对象了。还是个当兵的,给她寄了衣服和三十块钱。村民们说的绘声绘色,还不是一个人在议论,而且也没人听见林双否认过。看林双没心没肺的高兴样儿沈承更郁闷了,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军装和三十块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吃完饭知青们很快就休息了,白天上工太累了,晚上倒头就能睡着。沈承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他干脆起来,打开房门,坐在屋里抽烟,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林双的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睡着了,偶尔男知青宿舍还能传出一两声呼噜声。沈承抽了会儿烟,感觉好点儿了,关上门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沈承起的有点儿晚,等他看见林双穿着军装时,脸更黑了。早饭的时候王翠给大家说,她要结婚了,结婚之后会搬出去住。林双听到的时候看了沈承一眼,结果就看到了沈承的黑脸,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邪火。
知青们听了王翠的话,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对象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了一通,毕竟是一起的知青,又都没家人在身边,平时都是大家互相照顾的。听王翠说完,知青们都觉得书记儿子还行,条件也不错,除了嫁出去的两个姐姐,家里就他一个了。
王翠没给大家说的是,她结婚根本没跟她家里说,彩礼要了一百块钱,王翠自己拿着呢。她那天和林双聊完,就下了决心。以后就在说以后吧,反应她家离那么远。而且书记已经给她找了个工作,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