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掀开帐幔。
但裴昭觉得眼皮像是被粘上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或许,是在做梦?
楼轻燕坐在榻边,晃动玉铃,叮铃铃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诡异而骇人。榻上的人微微睁眼,但双眼空洞无神,像是被下药了一般。
“袁姑娘,得罪。”
楼轻燕轻声道,“你的真名是袁熙?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
楼轻燕眼睫微动,看向楼双信,但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阿兄是何时怀疑袁姑娘有蹊跷的?”
“那日我在王府偶然遇见,便有一股奇怪熟悉的感觉。”
楼双信声音低沉,“今夜,听这‘袁姑娘’哼的曲调,才知道奇怪在哪里。”
“是《天保》有问题?”
“轻燕,《天保》可是十年前京城流行的曲子。吴州可没t有。”
“可是……”
楼轻燕微微皱眉,“殿下应当也会有察觉。”
“这正是问题所在。”
楼双信冷冷一笑,“我向韫晖询问此事,他却让我不要插手。”
楼轻燕静默不语,半晌,道:“殿下有他的私事,阿兄,你一定要管么?”
“楼轻燕,你只管问下一个问题。”
楼双信不悦道。
楼轻燕只好道:“你接近晋王,是别有所图?”
“是。”
“是受人指使?”
“不是。”
楼轻燕愈发不解。无人指使,便说明是为了自己,可这“袁姑娘”
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崔珩不愿意透露给兄长?正思忖间,一道黑影落在榻上,楼双信已走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道:“你可是出身兰陵萧氏?”
萧太后虽然心狠,但和崔珩毕竟母子一场,他猜崔珩不愿自己插手,或许是这个原因。可回答是“不是”
,倒有些奇怪。
楼双信把京中世家都问了一遍,但没听到一句“是”
。青年眉头紧蹙,眼中霜色凝结,最后道:“你是陛下的人?”
但答案还是“不是”
。
“阿兄,还有一家,你忘了问。”
楼轻燕低声道,“虽然按照常理,已不在人世。”
楼双信微微一怔:“河东……是河东裴氏?裴……嘶,那个小姐叫什么来着?”
楼轻燕道:“裴昀的妹妹,叫做裴昭。”
榻上的人长睫微动,似要清醒过来。楼轻燕连忙拉拢帐幔,从窗子翻出去后,道:“阿兄,现在该怎么办?”
“当年韫晖北上,和裴丞相可脱不了干系。”
楼双信冷冷一笑,“他竟会这样拎不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