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如同触手般的黑雾直直朝着姚念芸而去,几乎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互相拥着她往后拖。
坠入深坑的最后一秒,姚念芸只来得及看向角落里的温无越,她张了张嘴:“师兄……?”
不知何时,他原先苍白无助的脸色已然恢复正常,施施然从地上起身。
原本无神的眸中透着一股她看不真切的漠然,异常冰冷,全无往日温和。
仿佛万事万物皆与他无关,即便是他们二人死在此处,亦不会有半分动容。
实际上,温无越确实是这般想的。
他垂眸看向那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毫无怜悯之心。
栖云宗的人,全都死有余辜。
“啊,真是一出好戏。”
脑海中骤然冒出一道充满着恶意的声音:“若那小姑娘知晓,你设了一盘棋,诱她入局,又该是什么心情呢?”
“她看起来,好像是格外关心你的人呢。”
“恩呵呵。”
温无越嘴角轻勾,抬手轻抚方才被他摁肿的唇珠。
唇边的伤口隐隐有开裂的倾向,血珠从中溢出,他舌尖一勾,那血珠便被卷入唇齿之间。
口腔中弥漫着铁锈味,带着一股令人上瘾的腥甜气息。
他冷冷瞥了一眼尚且发愣的鸣鹤,这才与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对话:“那又如何,我并不在意。”
温无越扬手便是好几道灵气。
灵气化作玄色恶念,有些许灵气钻入深坑。
剩下的大多是将一旁的鸣鹤捆在半空中,从左至右,彻底洞穿他的琵琶骨,围在他腰间蠢蠢欲动。
鸣鹤疼得说不出话,吐出一口黑血,艰难出声:“你,你不是温师兄!”
先前在入境时,他便隐约有些怀疑。
一向亲和待人的大师兄突然朝他恶言相向,甚至在同门面前也不给自己几分颜面。
头一次面对那金骨鲤妖物时,亦是放任那妖物残害同门,直到最后关头才施施然出现,救下剩余的几位弟子。
甚至装作在不经意间用剑气斩断金骨鲤的同时,还将他的手筋给挑断了。
修道之人除却道心,手亦是重要的一部分,如今却全被温无越这个小人给毁了。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鸣鹤恨恨地抬头看着温无越。
眼里的恨意有如实质般,势要从他体内冲出,将面前这个不知是何方孤魂夺舍的温无越给撕碎。
原本被姚念芸拿走的无尘自手中出现。
温无越眉眼带笑,眼神里藏着他独有的温和有礼。
指腹在冰冷的剑身上缓缓滑过,剑尖勾起鸣鹤的下巴:“你的表情很有趣,不过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紧接着他便用剑轻而易举地插入鸣鹤丹田所在的地方,搅碎金丹。
脸上尽是格外愉悦的模样。
温无越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瞧他一眼:“啊,上次只记得将你的手筋挑断,却忘记把金丹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