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也将实情说了出来,“那僧人只是描述的像是慎玉,百年好合那些是我方才诓你的。”
裴朗宜点头,这会儿两个人都平心静气,他接着问下去:“他用什么给你算的?”
晋明琢以为是问那僧人的手法,实在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他只是要了我的八字去,法子我瞧不出。”
裴朗宜面色微变。
那符箓来自云贵,那奸人与毒都与南越密不可分,而想到左都御史与冯监正裴朗宜当然知道自己与晋明琢的八字有多么合。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那便是这符咒可能针对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她或许是受他的连累。
裴朗宜神情复杂地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他的妻。
“还有就是,你还记得刘副将吗?”
晋明琢低头喝着茶,没注意他的神情,自顾自地问着。
半天没听见裴朗宜回答,晋明琢抬眼,见他如此神情,一时也有点卡壳。
朗宜收起神色,“记得,你说。”
“我回来前这日,是你的生辰。”
晋明琢也有一点心情复杂,“你的,加冠礼。”
裴朗宜倒是笑得轻松,“托你的福,能叫十几岁的我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地活着。”
“出点小乱子不算什么,明琢。”
他伸手,轻轻拂过晋明琢的眉间。
晋明琢握住了他的手指,眼底带着点不忍,缓缓摇头。
裴朗宜僵了一下,仿佛预料到了她接下来的话,对自己究竟有多么残忍。
二十二
“刘副将来找你,是为了赎罪。”
晋明琢手顺势向上,移到了裴朗宜的手心。
他的手比她大许多,环握握不住,索性转了一下,与他十指相扣。
裴朗宜不拒绝不主动,身心被赎罪二字吊着。
“说下去,明琢。”
他道。
晋明琢对上他的眼睛,似能看见平静底下的汹涌,她缓缓开口:“他背主求荣,间接导致了父亲的死。”
裴朗宜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由着晋明琢说他这些年身在何处,说他手中掌握的证据,说他觉得裴朗宜像他的父亲。
“我父亲已经死了。”
裴朗宜说着同加冠那天的自己一样的话。
晋明琢十指交握的力度加大了些,温声宽慰道:“你不会原谅他,他赎的不过是他心里的罪。”
蓦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迟疑地开口:“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改变现状。”
晋明琢没有说完全。
这想法与她切身相关,却很险——
符咒能叫她与六年前的自己互换,自然也能叫人回到十几年前,回到他父亲战死沙场的那场战役之前。
法子听起来有些疯狂,却的确可行,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呼吸急促,等着裴朗宜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