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眼睛一亮,“方才公子说,双管齐下”
吴言笑道:“这其二嘛,凛冬将至,疾疫渐起,加上流寇作乱,四方扰攘,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时彧不会坐视不理,一旦他南下,要想办法将他引至浔阳城。”
“浔阳?”
赵镇急了,“那岂不是给他制造机会?”
“机会。”
吴言嗤笑,“浔阳公主性情古怪,赵大人您派人去接触,结果如何啊?”
赵镇想起吃的闭门羹,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吴言浅笑,“上次程观追捕卫赢时,曾临近浔阳地界,却为了避嫌,捉了人掉头就走,这次,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一旦我们多疑的陛下,得知他试图接触浔阳公主——”
“那陛下为了自保,定会想要先下手为强!”
赵镇激动万分,“我们再适时给予助力,一切便都能水到渠成了,妙哇,妙哇!”
“那,一切便仰仗赵大人了。”
吴言笑容不及眼底。
“少主公,威信来了。”
流光道。
时彧放下手中公文,“让他进来吧。”
威信匆匆进门,刚要见礼,时彧手一挥,急着问道:“她怎么样?”
“回少主公的话,少夫人能吃能睡,心情愉悦。”
“心情愉悦?”
这时彧倒是没想到,“以她的性子,这么多日不让她出门,竟然还能心情愉悦?”
威信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麟趾金,“那日少主公走后,当天夜里,少夫人就拉上我们几个,去院子里挖了金子,少夫人还赏了每人一块,之后夜夜拥金而眠”
听到“拥金而眠”
四个字,流光终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时彧也笑,“她高兴就好。”
“少夫人的病症,已在五陵邑传得沸沸扬扬,近些日子来的医工,都生怕被传染,只远远看上一眼便逃之夭夭,倒省了夫人一番力气。”
威信道,“唯一让少夫人放心不下的,便是桃乐坊的生意了。”
“你和秦睿、昭然多费些心思,收集些新鲜玩意儿,哄哄她,再坚持些时日。”
时彧目光移向门外,“相信也不会太久了。”
话音刚落,扶桑面色凝重,一进门便直奔时彧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时彧听过之后,倒是一脸释然,抬眼对威信道:“你先回去,这几日听到关于的我任何消息,都不要告知少夫人,免得她担心。”
威信虽不解,还是点头应下。
当天夜里,新月高悬,未央宫北阙新司马府内,静谧一片,只有零星几间屋子还透着光亮。
几名黑衣人趁着夜色,猱身上了屋顶,无声疾行至时彧居住的主屋上方,蹑手蹑脚掀开几片灰瓦,在微弱烛光映照下,依稀可见屋内伏案的人影。
黑衣人交换眼色,其中两人取出袖中箭,顺着孔洞探了进去,箭尖直指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