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时彧缓缓阖上双目,不知为何,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乐知许,到底我要如何做,你才不再怕我。
向昭君顶着双桃花眼,双手托腮,看着时彦在书案上泼墨挥毫,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两人还时不时深情对视,情意绵绵。
乐知许见状,轻手轻脚出门,姐妹幸福,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只是心底那层烦躁仍然在。
她百无聊聊在院子里踢着石头,本来杨媛在,还能聊聊天,谁知刚刚突然杨家来人,把她叫走了,说是要给她相看夫婿。
这个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看杨媛的表情,明显是不情愿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时彧,替媛妹妹,跟杨太仆和杨夫人说说情。
提到时彧,她有些想不明白,那天他后来的情绪失控,到底是因为有人要毒杀他,气急了;还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她跟向贤站在一处?
早知道就该听秦睿的,可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将众人都引到角门来啊。
正胡思乱想着,视线里出现一双丝质笏头履。
抬头一看,伍氏正笑眯眯看着她,林媪则端着汤药站在伍氏身后。
对哦,今天的汤药还没吃。
“三叔母。”
伍氏朝她身后的屋里望了一眼,旋即把目光收回,“林媪说你今日还未喝药,我特地热了给你送过来。”
“是,一时忘记了,有劳三叔母了。”
几人来到附近一处石桌旁坐下,伍氏看着她把药喝完,又贴心递上一包腌渍的梅子,待林媪将药碗撤走,这才道:“云起这几日是有公务要忙?”
“嗯,是。”
她胡乱应着。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啊?”
乐知许一楞,旋即意识到,可能是昨夜争吵声太大,被三叔母听到了,忙摇头解释道:“我们只是针对一些事意见不统一,便争论了几句,不是吵架。”
“那就好。”
伍氏缓缓道,“你不是觉得,他在仲秋宴上所作的事不妥?”
这个问题,她还真不好回答。
她正犹豫着怎么说,伍氏又道:“我也觉得不妥,可我也没出声劝阻。一来,席上那些人都是他的部下,他有他的威严在,即便我是长辈,也不可以随意冒犯;二来,我是看着云起长大的,自认为很了解他,虽事出蹊跷,我仍然坚信,他定有非要这么做的道理。”
她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伍氏拉过她的手,“我希望你也能相信他,他若暴若桀纣,独断专行,他绝走不到今天。夫妻本该同心,别人可以怀疑他,你却不可以。知许啊,他若是能感受到你的支持,定会如有神助。”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扶桑带着两匹蜀锦过来,先给伍氏行了礼,随后道:“少夫人,这是少主公让我给您送来的,说您也许用得上。”
伍氏意味深长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