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月亮一如既往,见证着这对有情人一路走来的不易。
很久,久到两人的脑袋皆有些发昏。程克青撑着手臂分离开两人,岔开谢耘越来越灼热的气息,“陪我走走吧。”
谢耘嗤笑一声,“倒是会磨人。”
“急什么嘛!咱们还有大好的时间。”
程克青叹了口气,心事重重道:“重回故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谢耘看着她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好像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却又很害怕的地方。”
程克青搀着谢耘,两人相互依偎,随心所欲的散步,像一对熟悉的老夫妻一样,一边闲扯一边散步。
程克青仰头看着温润的月色心中惬意至极。
这样安静的时刻,再好不过了。不知何时,从前总想着一腔孤勇闯天下的心境逐渐沉稳下来,若是师父见了现在的自己,一定会感慨万千吧。
谢耘凝神沉思了一会,认真琢磨程克青口中的害怕究竟是为何。
像是从涓涓细流中捞起一块圆滑的鹅卵石,虽为石头,却经岁月的打磨没有了棱角。
他应声道:“不用怕,以后你都可以来去自如。”
程克青偏过头,“你上次说要陪我一起去看散落在各处的山庄里的弟子,还算数么?”
“当然。”
“咱们什么时候去?”
“都可以。”
“你愿不愿意来逢春堂教书呀?反正你的针法那么好,别浪费呀!”
“好,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还有,你得重新给我一对琉璃坠子,原来的被我摔碎了。”
“好,什么都给你。”
谢耘一声声回应宠溺至极,恨不得将所有的宝贝捧在手心给她。
两人徐徐走到了朝凤顶,程克青哑然失笑,“随便乱走,倒是走到这里来了。”
谢耘思绪万千沉入往事,一点酸涩萦绕心间,他怅然道:“我还欠你一场成婚仪式。”
“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做什么!”
程克青挥了挥手,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让谢耘忍俊不禁。
“老夫老妻?你掰开指头算算,咱们做了几日夫妻?”
程克青见怪不怪,“你总是急什么!以前你总说我是急性子,我看你如今倒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变成个急性子的人了,往后有的是时间嘛!”
“往后。”
谢耘点点头,“这是个好词。”
是啊,往后,像是日出东方,像是枯木逢春,像是一江春水,是个生机盎然无限希望的词语。
程克青脚步渐缓,停下来认真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苦尽甘来。慢慢来。”
谢耘不可置否,“那不行,慢不得。我为你守寡了十三年,如何等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