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了卫玉楼的下颌,而后,将自己的血,喂给了这个呼吸微弱的人。
“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
他低下头来,露出了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不会死的。”
本能地,卫玉楼觉得不妙,然而他虚弱不堪的身体,就算是挣扎,都翻不出宫兰仪的臂弯。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迫喝下这人的血。
…………
……
…
卫玉楼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他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虚汗,心脏也“碰碰”
直跳。
刚才做了个噩梦,梦中那窒息的感觉,始终环绕着他。
他仔细去回想那梦中的情景,却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他只好放弃回忆这个噩梦,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夫人那边如何了?”
“回公子,夫人今日身子已好了些了,只是仍旧不能见光。”
那穿着蓝衣的侍女委身行礼,恭敬道。
“……你下去吧。”
他摆了摆手,坐起身来,随意地披了一件荼白色的大袖衫,“稍后我去看看夫人。”
“是。”
这婢女行了礼后,这就出去了。
他洗漱完毕,整理好衣冠,这便来到了他夫人所居住的“寒水居”
。
寒水居中,到处都是摇曳的纱幔,整间屋子都是昏暗的,见不着半点光亮——他夫人是青州兰氏嫡出的大小姐,家世不凡,品貌也皆在上品,三年前受父母之约嫁与他为妻。
兰夫人闺名兰漪,未出阁前,也是青州闻名的美人。
只是近来兰漪得了怪病,见不得光,一见光便是浑身刺痛,是以这寒水居中,半点光亮也无。
他身为丈夫,自然要以妻子的身体为重,是以自兰漪生病以来,他从未提过纳妾之事,也四处奔走为她寻医。
幸而家中二老也是开明的人,从来不曾以子嗣之事来劝他纳妾或是休妻另娶。
“夫君来了。”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那重重珠帘后的女子倚在榻边,虚弱地开口,“三日后夫君便要参加了……这几日夫君别来看妾了,若是妾传染了夫君……”
“无妨的。”
卫玉楼撩开重重珠帘,轻轻地握住了女子的手,而后温声道:“夫人重病,我身为人夫,自不能袖手旁观。”
“夫人好好休息。”
他又宽慰了她几句,“等为夫入仕后,便能为夫人寻个更好的大夫了。”
“多谢夫君。”
帘后,女子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很是窈窕,“夫君此番,定能高中。”
卫玉楼一笑,倒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反而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又温声宽慰了兰漪几句。
然而,他没有看见的是。
黑暗中,那“女子”
勾起了猩红的嘴唇,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来。
窗外,风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