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要是一直留在这里,软磨硬泡上二三年,说不定可能有。
可人家转眼间连人生轨迹都给他安排好了,还是没有商量的情况下,让她家里直接施恩于下……
当然,人家也是好心好意,就图个美色……
但这不是李源想要的生活,二世为人,他还是想纯粹些,自在些,自主一些。
我命油我不油嘛!
……
轧钢厂办公楼,副厂长办公室。
聂雨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聂远正在会客,看到宝贝女儿泪流满面的进来,不由关心问道:“小雨,这是怎么了?”
聂雨委屈坏了,也没见着还有人,就哭着道:“爸爸,李源说他不去港岛,呜呜呜!”
聂远都吃惊了,讶然道:“他说他不去港岛,为什么?”
聂雨哭泣道:“他说他家里还有父母,还有二十三个亲子侄等着他接济,他要是走了,他老家的人都得饿死。还说他要去了,我会瞧不起他。呜呜,他冤枉人,我才不会瞧不起他呢。”
聂远“哦”
了声,与客人歉意一笑后,过了稍许才问道:“他说的坚决么?”
聂雨抽噎道:“他都祝福我顺利了,您说他坚决不坚决。爸爸,我看出来了,他真的不喜欢我……”
说着,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不过忽反应过来办公室内有人,一下又不好意思哭了,俏脸霎红,她羞恼的责怪聂远道:“爸爸,您有客人怎么不说一声呀?”
聂远呵呵笑道:“你娄伯伯也不算外人嘛,还有晓娥你也认识。你娄伯伯家族里有不少人都在港岛,等你过去后,也有朋友在那边照应着,不会孤单。”
连李源都能看出未来几年日子不好过,更何况上面的人。
聂远有更高的信息渠道,所以比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次闯关的难度。
老毛子那边的技术援助全部变成了出口项目,中国没钱买,他们的专家就开始出工不出力了,还领着高薪不干活。
现在上面认为只能埋头猛干,一往无前的往前猛冲,冲过去就是胜利。
历史上多少回都是这样取得的胜利。
可冷静的人都知道,生产展不是打仗啊,脱离了科学指导的冲锋,下场只会凄惨。
这个时候能将心爱的小女儿送去港岛,也算是聂远的一份私心。
聂雨有些急了,道:“爸爸,我不想去港岛了,我想在家多陪陪您和妈妈……”
娄家父女都笑了起来,聂远也笑,微笑着摇头道:“你的组织关系已经报上去开始调动了,现在我肯定没办法再调回来,这不是儿戏。除非你敢去找你大爷爷,并能说服他。
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之前说服你大爷爷同意你和李源去港岛,是因为组织上经过调查,李源在群众中有极好的群众基础,他能无私的为街坊邻居们看病,做事光明磊落,孝敬老人,是个好同志,可以放心让他去资本主义社会经受考验,可不是因为你和他谈对象。
现在你一反悔,事情就露馅了,不仅你还得去港岛,李源也会落下不老实的印象,将来很麻烦。”
以聂远的道行,想掌握自己的女儿,自然轻而举,根本不需要吹胡子瞪眼。
果然,聂雨听见这番话后,不敢再多说了,她心情郁闷,没心情和娄家父女多说话,只点了点头,就出门了。
她要去找她妈倾诉一番……
等她走后,聂远对娄振涛苦笑道:“女儿大了,会自己找心上人了。我们家并没有门当户对的心思,只要人品合格,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可现在看来,人品倒是好,可就是不喜欢我女儿,一头热,有什么法子?”
娄振涛惊讶道:“听意思,还是工厂医院的医生?什么样的小伙子,连您家里这样的条件都能婉拒?”
聂远摇头笑道:“老娄,这还叫婉拒么?人家拒绝的明明白白。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很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听说那孩子的医术还不错。”
娄晓娥忽然抿嘴笑道:“是中医科的李源吧?我刚才就是找他去拿药的。”
娄振涛莫名道:“晓娥,连你都知道这个年轻人?”
娄晓娥不好意思笑道:“是许妈和妈妈聊时我听说的,李源真的非常厉害,他连他们院一个老太太几十年的心脏病都治好了……”
娄振涛气笑道:“简直胡说八道!真要有这种水平,他还能在轧钢厂当个小大夫?早被中枢请去当保健医生了!”
聂远也笑了起来,娄晓娥急道:“是真的,这种事还能有假?哦对了,并没有治愈,是缓解了胸闷心疼的痹症。就五分钟哦,当时全院的人都在,李源让那位一大妈坐在庭院里,舌下含服了六丸药,许妈说连五分钟都没到,那一大妈本来青白的脸色就红了,也不胸闷心口疼了。
不过李源也说了,中医是治人,一人一方,他这方药对别的心疾患者未必管用。他是运气好,才试出来这味药的。要两百块才能配六十四丸,但效果真的很好。而且他们院被他看好的人不止一个,大部分都是药到病除,很厉害的。只是许妈说,他拜的师父最擅长妇人科,所以他应该也是。”
娄振涛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也算是个奇人了,要不见一见?”
聂远闻言,略想一想后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想见见他。”
其实,聂家的确没想过让李源去港岛。
怎么可能为了这样一个陌生人浪费家族资源……
即便今李源答应下来也没用,有太多法子,让事情临时生变化。
但李源没答应,聂远反倒愿意见一见这个年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