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裳也红了眼睛,忙将又跪下去的月彩扶起来。
“你陪离开侍郎府去乡下的时候,我就说过咱们既是主仆,但更是姐妹。月彩,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吃我们想吃的东西,看我们够得着的风景,爱我们所爱的人。总之,都好好的。”
月彩用力点头,“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因为婚事而忙碌了好些天,这会儿突然闲下来。白元裳便带着月彩去转转臣相府。主院的位置她已经知道了,上午才刚去过。于是她走了另一个门。
很快便闻到饭菜香,月彩确定这个门是通往厨房方向的。刚好这个时候正是准备晚饭的时间。
后院很大,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听起来很是忙碌。
白元裳没打算进去,怕打扰大家。更何况她刚嫁进这个家门,万事低调些较好。
倒是墙那边传来叽叽的声音,她和月彩望过去,看到有几只小鸡在张嘴叫唤,一听就是饿了在唤食。
白元裳走过去,见围起来的鸡舍干干净净,吃食是剁碎的白菜和煮熟的饭粒。看这喂养的方式,是有点奢侈了。
“这小鸡,养得挺好。挺可爱的。就是翅膀的毛还没完全长齐。”
月彩:“也是五只。若是当初我们的那五只小鸡没丢的话。估计跟这几只该是一样大了。”
“是谁在那儿?”
身后传来不悦的叫喊。打断了白元裳和月彩正聊着小鸡的话题。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丫鬟走过来,一看鸡舍边上的两个人时,立刻变了脸色,紧张的给新夫人行礼。
“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夫人在此。请夫人恕罪!”
白元裳本就不是生性凉薄的主子,温声说道:“无妨。只是这鸡……你为何如此紧张?”
丫鬟低头回道:“回夫人,这鸡是令荣拿过来的。他吩咐奴婢务必好生养护。任何时候他来看都得是五只。否则奴婢就要受罚。所以奴婢才紧张。请夫人不要怪罪奴婢。否则奴婢……”
“你不必紧张。这小鸡养得很好。都很壮实。”
说完话,白元裳突然想起来令荣。他是岑晋怀的护卫。他哪儿来的闲情逸致让府里的丫鬟给他养鸡?
月彩一看主子脸色便明白了,向丫鬟问道:“姐姐,令荣是什么时候交给你这些小鸡的?”
丫鬟:“大约一个月以前。令荣拿来这五只小鸡时还交待。若死一只,就扣我一个月的月钱。奴婢家里有生病的母亲,所以不敢大意。”
白元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五只,可不就是她丢失的那五只么!只是真真没有想到,被岑晋怀带回府里来养着。她不由得又想起当时他还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替她赔偿了那些受了惊吓的伤的老百姓。
“岑公子在人前的言行举止明明那么让人讨厌。为何人后他竟与人前做法截然想反?难道说岑公子这么多年一直是装的?”
白元裳看了一眼提出疑问的月彩,她心里的答案却不一样。她算着时间,岑晋怀在“变好”
以后,恰好正是他经历火灾之后。所以她确定自己此前并没有猜测,他在火中有不一样的经历。才导致事后他决定痛改前非。
不过知道这五只小鸡被他带回来,还养得这么好。这件事情让她受到了触动。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她特意在公婆面前表现了一番,给岑晋怀挟了几块鸡肉。算作是对小鸡这件事情的谢意。
至于晚上睡觉时,岑晋怀的待遇就不太好。只收到了白元裳给他的一张被子。于是,他在床前地板上半盖半垫的睡了一晚。
第二日进宫谢恩。宫中礼节繁杂,又跪又拜的花了大半个时辰。末了在皇后宫里用午膳。
用完午膳,白元裳以为该结束了。谁知徐贵妃又约他们去游园。
现在的白元裳对这些尊宠早已无所谓。她更多的是想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努力奋斗。官家大户,已不是她所向往。
“徐贵妃算作是我们的媒人。这份人情我们得承。不过我会尽早带你出宫。”
他说的尽早,有多早?白元裳起先已做好赏园的准备。结果两人往徐贵妃面前一站,岑晋怀握紧她的手,心疼的向徐贵妃求情。
“贵妃娘娘。小裳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我们怕打扰了您和二皇子的兴致。所以不得不斗胆跟您坦白。我正想着带小裳回去,顺便请黄太医帮忙诊治……”
“那你怎么还带着小裳亲自过来。你随便派个宫人过来传话不就行了吗?”
白元裳没想到徐贵妃被驳了面子,竟然一点没生气。还让他们赶紧出宫看病去。
直到坐上马车,白元裳还有些不确定自己就这样出宫了。偏头看向右边,谁知岑晋怀正看着她,等着她望过来似的。
027:归宁日
要说见世面,白元裳见过的世面,见过的大场面不比岑晋怀少。不过好像闷在家三年,她已经力不从心了。
倒是岑晋怀,似乎任何场面,对任何人,他应付起来都是游刃有余。
今日见他在皇上皇后面前的那种直爽兼冲动,又略带憨傻的状态,她方才明白他一个祸害之首为何至今仍能逍遥法外。
“小裳,你这是……害羞了?”
见她躲回去的目光着实有些可爱,岑晋怀忍不住打趣。
白元裳沉默片刻,方才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了。不过也不知道徐贵妃会不会怪罪?”
“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呢?驳她面子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就算她事后想起来面子上过不去,那也是直接拿我开刀。”
白元裳微讶:“你替她办了那么多事,她还会这般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