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这里也挺好的。有劳了。”
“诶诶,小姐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我让你婶子做些吃的待会儿送过来。”
白樟走了。表面上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人也热情。
他推开隔壁那间有对小石狮子镇守在门前左右的大门,进去之后反身关上。白婶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从堂屋迎了出来。
“怎么的?有没有问问这四小姐上这儿干嘛来了?”
白樟:“没问。但除了查账还能干啥?不过她那种养尊处优的小姐,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白婶子皱着眉,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
“你可不能大意。那白家三年没派人来清过账,这会儿突然冒出个四小姐,不就是奔着账来的吗?我可听说了,这个老四过去是有些才学的,那皇太后……”
“赶紧闭上你那张嘴吧!你是没瞧见她现在这副样子,看上去就阴郁。听说她三年没出过家门,人恐怕早就变傻了。还查账,嘿,白均开玩笑呢!”
接着,他让妻子去做点吃的送过去,他自己便回房准备帐本去了。
收拾了将近一个时辰,房间里总算有个地方能坐下。随后白樟夫妇又送来锅和水壶等一些应急的物品。在得知白元裳想自己起锅做饭后,他又叫来护庄队的人帮忙把灶台炉子等收拾好。
忙活儿完天已经黑了。晚餐是隔壁白婶子做的,口味还是不错的。
睡前泡了个澡,躺在床上时风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来。从窗子看出去,恰好能看到圆圆的明月。
床里侧很快传来月彩均匀呼吸,白元裳偏头看了一眼,月彩倒是不认床呢!
盯着月亮看了许久,夜深已久她才终于睡着。只是这个晚上并没有安睡,那个午睡时所梦之事又一次出现在梦中。
醒来时她不得不确定,前世的柳元裳就是今日的白元裳。
诸多事扰,她决定一件一件的完成。
首先,她并未对白樟直言自己已经成为白西庄的新主人。
其次,她向白樟借了三名护庄队里年轻力壮的男子,将房子其他的地方也一起修葺一翻。
忙完这些已经是七日后。今日,正是母亲下山的日子。
“真好,只要把夫人接过来,小姐和夫人以后就能团圆了。更好的,以后夫人再也不用初一十五去那座破山上跪佛了。”
月彩向来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便说了什么。也正是有了她,白元裳才觉得自己往后必需得好好的活着。月彩和母亲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和最爱护的人。
岘山在东面,刚好与白西庄对着。白元裳和月彩驾着马车早早到了山脚下等着。
红日初升,逐渐光芒万丈。
半山腰有两个移动的人影时,白元裳笑了。
“娘,结束了!一切都会苦尽甘来!”
将母亲接回到庄子里,白元裳才肯将真相说出来。不过她的理由是自己不愿意呆在府中,继续过着那样大门不出,不敢见人的日子。
“娘,在这里多好。没有人会说白四小姐曾经被皇太后青睐,也不会说白四小姐是祸害无人敢娶。娘,您就安安心心的陪女儿在这里住下吧!”
“是啊夫人!虽然起先奴婢也不理解小姐为何要离府。但这几日下来,奴婢真的能感觉到,这里自由自在、没有姚姨娘的刁难,没有让人窒息的气氛。最重要的是,小姐经常笑呢!像以前一样可好看……”
说好不提过去的,月彩便立刻住了嘴,退了一步,冲自家小姐呵呵的笑,然后借口泡茶去了。
此时林氏也不好再反驳,既已来此,她便答应住下。只是心中难免心疼自个儿的女儿。早过了婚嫁的年纪,却被逼得只能待在乡下的庄子里,才能得到一刻自由的日子。
不过曾婆子却比林氏想得开,白元裳也示意她多向母亲安慰安慰。
主院的房间留给了母亲和曾婆子。白元裳和月彩住在后院的小房间,依旧是两人住一屋。白元裳倒是不在意,倒是月彩为难。
“小姐,毕竟夫人回来了。奴婢以后还是守规矩的。奴婢从今儿起就在您在床前打个地铺就行。”
“嫌我的床不好睡?”
“不是。”
“那是嫌弃我与你同睡一床?”
月彩脸色一变,“不是的小姐……”
“所以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就咱们现有条件,也没有多余的褥子给你不是?”
接回了母亲,白元裳便要去做来这里最主要的事情的了。
护卫队里有个人叫林平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这几日他也一直在帮忙收拾屋子。白元裳发现他说话做事聪明机灵、为人正直,便时不时向他打听一些庄子里的事。
她还出钱,让他去城里请了大夫给他的妹妹治病。
白樟年纪虽大,但唱曲是他多年的爱好。没来白西庄前他经常往返戏院。来了白西庄后没这条件,他便自己唱,没有戏服不要紧,爱好在,精神头便在。
“你刚才说什么?谁让我过去?”
好兴致突然被打断,白樟脸色极其不愿的盯着站在门口处的林平安。
林平安:“白管事,四小姐让您去一趟。顺便把账本也一起带过去。”
白樟微怒:“前两日不是已经把账本给她了吗?”
林平安:“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照小姐的话传达。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白樟阴着脸,想不通白元裳究竟要干什么?但他心里也打起了小鼓,她费劲的收拾那三年没人住过的破屋子,莫不是真打算长住不走了?
纵是心中千万个不愿,白樟也没有办法。现下不光是她四小姐来了,那个虽然被冷落,但依旧是白家正室的夫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