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须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辨别出它们分别是什麽香材,替它们重新贴上红封。五中其三,即为过关。
见薑月窈胸有成竹,孙大姑娘愈发觉得不痛快。薑月窈被赶去迢山,好似完全变瞭一个人。想到愈发暴躁的哥哥,孙大姑娘的手藏在袖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裡。
恰好第二关,是她、薑月窈和一位赵姓女郎一组。
孙大姑娘走在薑月窈和赵女郎中间,意味深长地看瞭薑月窈一眼。
金傢先前有意捧她为香徒弟裡的首名,自然打点过一番。比如这位赵女郎,就必然会跟她一组,走在她前面,替她挑选第二组香材。
孙大姑娘对第二组香材裡的香粉烂熟于心,丝毫不惧。
这一关,她必定能全中,压薑月窈一头!
然后,她就听到赵女郎道:“我挑第四组香材。”
孙大姑娘自信的神色犹如被冰霜冻结,凝固在半途。她看向赵女郎,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愕。
赵女郎神色自若。
——开什麽玩笑,金老爷死后,金傢傢産落在金大少爷叔伯手中。前些日子,有亲朋特意来提点她傢,说孙傢跟金傢随之变少,没准两傢压根结不成姻亲,甚至会交恶。
付钱给她傢的,可是金傢。而金傢的确再没提点过有关溪源香会的事,说不定真的不会付剩下的钱,她才不要给孙大姑娘做嫁衣裳。
孙大姑娘嘴唇微颤,勉强稳定心神,道:“我挑第二组香材。”
第二组香材实际上是五组香材中最难的一组,尤其是甘松、松明和松塔的气味相似,难以分辨。其中一位金傢打点过的考官一定会有意挑选其中之一。
她本想借此为踏板。但她踩不成踏板,薑月窈也别想好过!
薑月窈压根没在意孙大姑娘和赵姑娘之间的官司,等香侍点燃香炷,她立刻依次打开香盒,一一嗅闻每一种香粉。
一炷香的时间结束,考官和监考官挑选出需要她辨别的香材,先给席上的达官贵人们过目。
“甘松、松明、松塔。”
周四姑娘对孙大姑娘和赵姑娘的香不置可否,一闻薑月窈要辨认的香,她才扬唇:“不凑巧啊,最难分辨的三样竟都被薑姑娘赶上瞭。”
恭太妃、信王世子、晏昭回与她同席而坐。因为名义上,信王世子要在香徒弟中选世子妃,所以他们在西院观赛。
信王世子没接话,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愧疚。
若是他能顶住压力,在周四姑娘常往来兰蕊园的这些日子裡,依然找到机会让薑月窈来兰蕊园辨香,或许今日这关,薑月窈不会那麽难过。
恭太妃不动声色地笑瞭笑,道:“想选上香徒弟,总要有些真本事才行。”
“太妃说的对极。”
周四姑娘漫不经心地笑道:“她能走到这一关,也已经很不容易……”
她话音未落,就听考场上的香侍唱喝:“二十一号薑氏,五中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