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啊,少年慕艾,咋那麽碍事呢。
“我都给您备著。隻不过,都是些舒服的傢常衣裳,没给您备那些个绣花绣草的。”
石总镖头心都在滴血,他将金珠拢进掌心,再劝:“十一爷,您再想想?得瞭千金,多买点锦衣华服,岂不更能夺娇娘欢心?”
石总镖头话还没说完,少年忽而劈手夺走他掌心一半金珠,冷哼:“谁要夺娇娘欢心。”
然后,他便如一阵风,扬长而去。
留下石总镖头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缺瞭一半的金珠。
“哎哟。”
石总镖头拍一下自己的嘴。
他这张破嘴。
可不是戳穿瞭少年心事吗!
十一觉得这些人简直烦透瞭。
庸医说他“惦念女郎”
,车夫说他是“情哥哥”
。现在,石总镖头还说他要“夺娇娘欢心”
。
十一纵马疾驰,心生恼怒。
他才不会像第一殿和第三殿,给自己找麻烦。
他很笃定,等他把莺歌绿送给薑月窈,他心裡绝不会再有这种古怪的感受。
十一斩钉截铁地下定决断,目光坚毅地策马往云岫间去。
然后,他就看到一盏灯笼,晃晃悠悠地走出云岫间那扇没有门的门框。
夜幕吞噬天地残馀的亮光,少女提灯立在风中,停下脚步,遥遥望向他:“十一?”
她满含期待地,轻唤他的名字。
他的心跳,倏尔漏瞭一拍。
薑月窈站在那儿,披著月白色的披风,头上用竹枝简单地挽一个松松的发髻。没有华服,没有珠翠,隻有昏昏灯火轻笼她。
可她盈盈望来,明眸含光,竟胜似他傢中高挂的那幅月中仙。
十一下意识地勒马,生怕惊著她。
“十一?”
薑月窈见他没动,于是提著灯笼走向他,再次唤道。
她的声音裡,带著几分困惑,几分关切。
是瞭。
月中仙遥遥迢迢。
可薑月窈不是。
她会向他走来。
十一倏尔夹紧马腹,催踏雪前行。
他甚至没有下马,在路过她的时候,陡然倾身,将瓷香盒塞进她的怀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