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隐隐露出得色,将折扇一展,道:“最近傢裡事情多,我前些日子实在太忙,不然一定会阻止母亲把你送到这破落地来。”
“我还以为你被母亲送到瞭外地庄子上去。”
他皱著眉头打量一圈,怜香惜玉地叹息一声:“幸好我在悦来客栈见到章嬷嬷,派人跟著她,才知道表妹的不幸遭遇。表妹,你受苦瞭。”
孙识文走近薑月窈,伸手就想抚薑月窈的头发。
薑月窈立刻往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规规矩矩地道:“大太太没告诉你,一定有她的考量。金老爷近日枉死,已经连累府上。事关府上气运,我不敢不按规矩来。”
薑月窈刻意加重瞭“气运”
二字。
孙识文好赌,赌徒极看重运气。
果然,孙识文脚步一顿,没有再往前走。
薑月窈心裡松瞭口气。
为瞭方便晾晒香材,今日她没有去怀慈庵。不过为瞭安全起见,她跟寂乐师太约好去怀慈庵用午膳。若是她没去用膳,寂乐师太会来找她。
所以,她隻用撑到寂乐师太来就好。
“表妹说的哪裡话,表哥怎麽会觉得你不祥呢?”
谁知,过瞭会儿,孙识文竟狎昵轻斥。
他举起手,展示自己手上的串珠:“再说,母亲请的神婆神通广大,没什麽是她不能化解的。金傢的事福祸相依,神婆说,隻需你从后日起,再做几场法事,就没事瞭。”
薑月窈心底一寒,上一次法事的伤,她到现在都没好全。她立刻就明白,孙识文在三天前遇到章嬷嬷后,打听清楚瞭她的状况。恐怕他最近赌运不错,所以才敢来找她。
见薑月窈没动,孙识文对身后跟著的小厮挥瞭挥手,让他们和马车一并走远点。
然后,他转身对薑月窈笑道:“你瞧,打搅我们的人都走远瞭,他们不会告诉母亲。表妹,你若是果真担心我,不如先请我进去喝杯茶。”
薑月窈站在孙识文的阴影裡,隻觉得他带笑的声音,就像毒蛇在吐信。
她心底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为大少爷著想,我们不如去怀慈庵喝茶。庵堂有佛祖庇佑……”
“本少爷就想在这儿。”
孙识文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向前逼近一步。
薑月窈立刻后撤。她深知避无可避,又生怕惹恼孙识文,反而让他把自己绑走。她快速思量后,索性侧身让开,道:“大少爷,请。”
孙识文满意地摇扇,轻佻地道:“唤表哥。”
“不敢失礼。”
薑月窈呆木地谨守本分,让孙识文坐在庭院石桌前,道:“云岫间简陋,唯恐招待不周,想来隻有新鲜梅花可以入口。寒梅与山泉相配,我这就去后山取山泉水来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