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永珹站在马旁,微低着头,对面站着和敬公主,和敬的神色有些严肃。
永琪下马把鄂以筠扶了下来,方才一前一后地往众人的所在走去。
“你是皇子,做事也太不稳重了些!已经是快说亲的年纪了,怎的还如小时候那般贪玩?也就是皇阿玛不知道,若是叫皇阿玛知道你私底下这般顽劣,你自己想想,会如何?”
鄂以筠站在不远处,和敬正在训斥永珹,这样的场景其实不常见,毕竟两人并非一母所生,但偶尔的几次,永珹倒是格外的乖巧。
有点姐姐的血脉压制。
她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直到永琪问他:“还不过去吗?”
“难得见四哥这样安静,不多听会儿?”
鄂以筠笑着说道。
永琪摇了摇头,心道,每次去养心殿给皇阿玛问安,聊起课业来,四哥就是这样子。
只是这些事,鄂以筠并不知道罢了。
鄂以筠自然不会等待太久,不能下了皇子的面子。
她向前走了两步,装作才来的样子,说道:“我并无大碍,三姐姐也别怪罪四哥,四哥惯常这样的,原是我骑马走神,没注意到罢了。”
和敬也并不愿多说,见以筠如此说,便点了点头:“罢了罢了,这会儿天也快黑了,赶紧回去吧。”
“冬夜寒凉,不比白日,回去就坐马车吧。”
永琪站在以筠身后,这会儿才开了口。
夜幕低垂
,天色渐暗,鄂以筠一路让人送回了襄勤伯府,不曾再绕远路。
襄勤伯府门口,与鄂以筠同坐一辆马车的永琪,看了一眼即将下车的人,叮嘱平蝶:“你们姑娘今日受了惊,记得备一碗安神汤。”
———
转眼已是腊月初十,襄勤伯府早已是一派欢乐之景。
才卯正刚过,鄂以筠就已梳妆完毕,一身品红的四季花卉蜀锦旗装,外罩对襟翻毛长褂,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活力。
“屏山院那边快传膳了,姑娘可要快些了。”
语芙从后头拿了披风进来,叮嘱道。
鄂以筠抿了一口口脂,才说道:“知道了,快好了。”
等她带了人赶到屏山院时,恰好见到听安带了一众小丫鬟端了好几个漆木雕花的食盒从垂花门那里进来,绕过暖阁,就见听兰和府中总管事张开家的,在一块儿说话,见了她来,忙福了身请安。
“今儿二姑娘生辰,老太太早早地就念叨了,知道二姑娘要来屏山院用早膳的,昨儿就叫人吩咐了厨房早上要多备一些姑娘爱吃的。”
听兰笑着说道。
听兰张开家的闻言也笑道:“可不是,昨儿老太太还特地叮嘱我,要我回去让你爹和门房的小厮们说一声,今儿二姑娘要宴客的,叫他们机灵些。”
鄂以筠看了眼语芙,示意她先去通传,一边又听着张开家的说话。
听兰与听蓉二人是襄勤伯府总管张开的两个女儿,张开夫妇二人伺候多年,
两个女儿亦是家生子,从前夫妇二人伺候鄂尔泰夫妇,后来女儿长大,两人也升格成了府中管事,女儿们则留在了老太太身边伺候,一生无忧。
“辛苦嬷嬷了。”
鄂以筠笑着说道。
张开家的退了半步,一脸笑意,忙摆手说道:“老奴哪敢,今儿姑娘生辰,老奴也没什么好送的,也只有这从小练成的打缨络的本领,给姑娘打了个缨络,这会子没带在身上,回头啊,叫听兰给姑娘送去。”
鄂以筠道了谢,随语芙进了屋。
老太太已经坐在正殿的太师椅上等着她了,见了她来,眉眼眯起,欣慰一笑。
鄂以筠郑重地行了大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哎哟,快起来。”
老太太亲自起来扶了她,下一瞬,就像个老小孩一样,拉着她往圆桌那儿走:“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可要叫人去请你了,我都饿了。”
鄂以筠低头轻笑,扶着老太太在绣墩上坐下,才在对面坐好,趁着侍女布菜的功夫说道:“是孙女的不是了,今儿出门慢了些,叫祖母好等了。”
说着又看向正在布菜的听蓉说,“该让祖母先吃的。”
老太太嗔笑着瞪了一眼鬼灵精怪地鄂以筠,言:“你这丫头,三言两语又成了听蓉的不是了,今儿可是你的不是。”
“二姑娘又不是不知道,今儿老太太必定是要等您来了再用膳的。”
听蓉笑着给二人夹了一口纸皮烧麦。
“好好好,都是我
的不是,今儿也没什么赔罪的,一会儿午宴,我多喝一杯!”
鄂以筠忙说道。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