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我的醉意与睡意相比刚才减退了些,不过,我也绝对谈不上有多清醒。
我沉思良久,坐在床沿边开始抽一支烟。烟抽完了,方应琢也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我们相视一眼,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微妙起来,但是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最后,我关掉床头灯,对方应琢说:“睡觉吧。”
然而,这一觉睡得同样混乱无比。我梦到了方应琢,与其说是做梦,实则更像在梦中又感受了一次昨晚的场景,镜头一帧一帧切换——方应琢触感灵活的唇||she,方应琢柔软的发丝,方应琢偶尔抬眼看我的眼神……
明明方应琢是在服务于我,我却有了一种自己也在被他掌控的错觉。
陷入这样的梦境之中,让人不得安宁。我没睡踏实,自然醒的也早。
从自己那张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方应琢还在另一张床上沉睡,阳光透过薄薄一层窗帘洒进屋子,也照亮了方应琢的睡颜,沉静,秀美,很像一幅画,不禁让人产生极为短暂的好奇,好奇方应琢到底梦见了什么。
我换好衣服,出门买早餐。事实上,买早餐是次要,我只是在尽力避免与方应琢同处一个房间。
楼下不远处就是洛城早市,恰巧最近碰上祈山祭,早市比平时更加热闹,我沿着早市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最终随便选了一家早餐摊,买了四个包子两杯豆浆,还有一碗馄饨。然后,我才拎着几个塑料袋慢慢地上了楼。
等我回到房间时,方应琢已经醒了。在我进门的一剎那,发现方应琢眉头紧锁,脸上一副焦躁不安的表情,直到他转头看到是我推门进来,表情才发生了变化,开始一点一点逐渐舒缓。
与此同时,方应琢开口:“秦理,你去哪儿了?”
我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告诉他:“买早饭啊。”
“哦。”
方应琢看了一眼袋子,似乎放心下来,而后才缓缓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笑他疑神疑鬼:“我能走去哪儿?”
“我怕你……接受不了昨天那样,然后一个人回粟水,把我丢在这里。”
方应琢说,“我不想被你丢下。”
他讲话总是很认真,吐字清晰,语速适中,对倾听者而言,几乎不存在无法理解的情况。
可是,在此时此刻,我却好像丧失了语言理解能力,听不懂方应琢说的话。
首先,我把方应琢丢下?我哪儿来那么大本事?
其次,我和方应琢的确互帮互助过没错,但这也代表不了什么。就算我真的不想面对这一切,选择独自一人回到粟水,也不该被谴责。
“别想那么多,”
我说,“吃饭吧。”
尽管只是随便选了一家小摊子,包子的味道却出人意料的好,我感觉心情变好了一些,暂时不去想自己跟方应琢之间那点弯弯绕绕,专心吃起眼前的食物。
我和方应琢吃得很快,然后就坐上了回粟水的大巴车。毕竟方应琢心里还惦记着孟泽的事情,如果我们尽早回到粟水,说不定也能快一点让这件事有个着落。
大巴车缓缓抵达熟悉的小镇,我们下车,往我家商店的方向走去。
就在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注意到商店前面围了一圈人,都是些大爷大妈,相比起看热闹的神色,那些人的表情反而有点严肃,正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如果放在平时,我不会有凑热闹的闲心,而现在情况不同,他们全部堵在我家门口,难免让人心生疑惑。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