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夫里克激动地表达着决心,“需要的话,我可以日夜连轴转。我会向你证明一切,我能干好。”
格温达对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仰慕之极,真想跳起来喊出她对他的支持。但男人们都摇头了。大家都知道,一个人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收获九十英亩的庄稼。
内特转向珀金:“他和你女儿订了婚。你能帮他什么忙吗?”
珀金思虑起来:“也许你可以把那块地暂时转给我。我可以缴遗产税。以后,等他娶了安妮特,再把土地收回去。”
“不行!”
伍尔夫里克当即反对。
格温达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反对这个主意。珀金最大的特点就是狡诈。从现在到成婚,他会在醒着没睡的时间,分分秒秒地都要琢磨出个办法把伍尔夫里克的土
地据为己有。
内特问伍尔夫里克:“既然你没钱,你又怎么缴遗产税呢?”
“我把庄稼收回来,就有钱了。”
“就算你打下了庄稼,还不一定够税钱呢。你父亲为他父亲的地缴了三镑,为他叔父的地缴了两镑呢。”
格温达喘不过气来了。五镑可是一大笔钱哪,看来伍尔夫里克是凑不起这笔款子啦,说不定要把他家的老底都花掉呢。
内特继续说:“再者,遗产税通常都是继承人取得遗产之前——而不是收获之后——就要缴的。”
亚伦·阿普尔特里说:“在这种情况下,内特,你可以宽大为怀嘛。”
“我行吗?一位领主可以这么做,因为土地是他的,他有权宜的范围。可要是一个执法人宽大为怀,他是在放弃别人的钱。”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只需要一个调解。在韦格利新的领主认可之前,一切都不是最后定案。不管新领主是谁吧。”
格温达想,严格地说,这倒是真的;但实际上,一位新领主不大可能否定父产子继的案例。
伍尔夫里克说:“老爷,我父亲的遗产税没有五镑那么多。”
“我们可以查一查账。”
内特回答得太快了,格温达猜想,他大概是等着伍尔夫里克对这个数目质疑呢。她想起来了,内特时常在听证中间制造某种停顿。她估摸是给当事人一个机会向他行贿。他大概以为伍尔夫里克藏着钱呢。
两位陪审员从教堂
的法衣室内搬来一个装有采邑文献的箱子,里面有采邑法庭判决的记录,是写在长长的羊皮纸上卷成卷的。内特能读会写——一名执法官要有文化,以便为领主记账。他在箱子里翻找到那份相关的记录。
格温达觉得伍尔夫里克把事情办砸了。他靠直率的讲话和明显的真诚是不够的。内特最想弄清的是收取领主的遗产税。珀金一心要为他自己把土地弄到手。比利·霍华德仅仅出于怨恨就想把伍尔夫里克击败。而伍尔夫里克却没钱行贿。
他也不懂花招。他相信只要把案情说清楚就能得到正义。他根本不懂把握局面。
她或许能帮他一把。乔比家的孩子能够长大就不可能不懂耍花招的事。
伍尔夫里克在他的辩诉中没有求助于村民的自身利益,她要为他这么做。她转向站在她身边的大卫·乔恩斯。“我真纳闷你们男人一点不为这事操心。”
她说。
他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丫头?”
“尽管这里有突然死亡的原因,但这是个子承父产的问题。要是你们听凭内特在这案子上找碴,他就会在一切遗产上下手了。他总能为继承问题编出些理由的。你难道就不怕他会干涉你自己儿子的权利吗?”
大卫面露忧虑。“你这话可能有点道理,姑娘。”
他说,然后就转过脸去跟他另一侧的乡亲议论起来。
格温达还觉得,伍尔夫里克今
天要求有个最终裁决是个错误,最好是只要求个临时判决,那样的话,陪审员们会更便于采纳的。她走过去和伍尔夫里克说话,而他正同珀金和安妮特争论着。格温达走近时,珀金满脸狐疑,安妮特则鼻孔朝天,不过伍尔夫里克倒是和平素一样彬彬有礼。“喂,我的同路伙伴,”
他说,“我听说你离开了你父亲的家。”
“他吓唬我说要卖掉我。”
“又要卖第二次?”
“我能逃跑多少次,就卖多少次。他觉得他找到了不见底的钱包。”
“你在哪儿住着呢?”
“赫伯茨寡妇收留了我。我在给总管干活,在领主的地里。从日出到日落,一天一便士——内特要让他的雇工筋疲力尽地回家。你认为他会把你想要的给你吗?”
伍尔夫里克做了个鬼脸:“他像是不情愿。”
“一个女人会用完全不同的法子办这事。”
他显出惊疑的样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