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够无赖的。”
李岫不耻地横了他一眼。
“我无赖?李岫,你不是真看上那个杀人犯了吧?”
“阿清不是杀人犯!”
李岫忽地瞪大双眼,激动得嘴唇微微发抖,一副势要为阿清辩驳到底的模样。“他要真是杀人犯,你欠钱不还,他早就把你给杀了。”
听到这话,高铭翰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掠过片刻的慌乱,随后又强行镇定下来。他佯装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怯意,扭了扭生硬的脖子,故意说道:“老子可不怕他。”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李岫一早知道高铭翰长着颗鼠胆,便故技重施,像吓唬摩的司机一般,故意来吓他。谁要他出言不逊,诋毁阿清。“那你现在这么勾搭我,不怕郑秘书知道吗?”
李岫有些得意。
“你怎么知道?”
高铭翰一怔,只见他眼珠一斜,便又笑道:“你观察得这么仔细,是不是吃醋了?我跟那个郑秘收,就是逢场作戏而已,还不都是为了工作。”
“那你现在勾搭我,也是逢场作戏咯?”
“你这是什么话?我跟那个郑秘书是逢场作戏,对你可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在上海我就喜欢你,你难道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别装了……”
“真心喜欢我?意思是……要跟我正儿八经的处对象,见家长,给彩礼,然后结婚?”
“你这小囡囡,还挺心急的啊。”
高铭翰说着,脸上掠过一丝淫笑,忽地一把抓住李岫的胳膊,就要将她往门里拽。“来,你进来,我慢慢跟你说。”
“你干什么啊?这里有监控的!你放手!”
李岫边挣扎边扭过头朝走廊上大叫。
“别装了,知道有监控,还装什么啊?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啊,错过这次机会,你可就人财两空了。”
高铭翰紧紧拽着李岫的胳膊不肯松手,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死死抠着门框,拿脚撑住地面,拼命地抵抗。
“哎呀,快进来,让我亲自教教你怎么为人处事。”
高铭翰一脸的邪念,那垂涎欲滴的模样让李岫不寒而栗。此时阿清又不在身边,她只能朝着走廊里大声呼救。
高铭翰一开始还以为李岫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压根儿没料到她居然来真的,甚至还喊出了“救命”
。都说他生了一颗鼠胆,即使欲望膨胀得无法冷却,也绝不敢在犯罪的事情上开玩笑。倏然间,那双大手像是被猛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谁知他刚刚一松手,咒骂的话还来得及说出口,一团黑影就如闪电般蹿了过来,不等他看清那团黑影的脸,鼻梁就塌了。高铭翰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中涌了出来,如自来水般止不住地往下淌,一直淌在他裸露着的胸口上。而后,便是一阵钻心的疼,嘴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高铭翰捂着鼻子,疼得双眼紧闭,呲牙咧嘴,五官痛苦地皱作一团。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袭击他的人。
原来是阿清。
“你他妈……”
高铭翰怒视着阿清,辱骂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对面再次挥起来的拳头吓得噎回了肚里。
“阿清,别……这里有摄像头。”
李岫拦住阿清。
阿清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高高悬于角落的黑色物件,缓缓放下了沙包大的拳头。“让我先教教你,怎么作个人吧。”
他把李岫紧紧搂进怀里,两只眼睛如鹰隼般盯视着高铭翰,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高铭翰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断然不是阿清的对手。向来“伶牙俐齿”
的他,这回竟然破天荒地没还半句嘴。可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又怎能轻易忍下这口气?只见他忽地扯起脖子,朝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大声嚷嚷起来:“打人啦!打人啦!”
高铭翰的叫声惊扰了其它房间的住客,众人纷纷打开房间,探出头好奇地朝他们这边张望。没一会儿,工作人员也匆匆赶来了,急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快帮我报警,这个人殴打我,把我鼻子都打出血了。鼻梁骨怕是也断了……哎呦……”
高铭翰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阿清,“就是这个劳改犯!付安清,我不把你再送进去蹲几年,我就不姓高!”
工作人员见高铭翰的鼻子确实血流不止,于是急忙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10报警。
“这是一场误会,不要报警。”
李岫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工作人员的手机,按下挂断键,又给他揣回了兜里。
工作人员知道李岫和高铭翰是同事,听她如是说,便也没继续坚持拨打报警电话。
“李岫,你什么意思?什么误会?!这就是殴打!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要坐牢的!”
高铭翰见现场的人多了起来,便来了劲,挺着胸脯朝李岫厉声暴喝。
“高总,消消气,看看这个。”
李岫不慌不忙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橙白相间的录音笔,就是她在祈宁峰顶用来记录的那只,阿清也见过。
看着李岫手里的录音笔,高铭翰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萎了。
李岫攥着录音笔在高铭翰面前晃了一眼,马上又收回了口袋。而后,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高总,刚才咱们的对话内容,我都录下来了。你说,是发给小老板好呢,还是发给郑秘书?对了,发给祁部长好像也不错……唉,不管发给谁,你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哟。”
说完,轻巧地退回阿清身边,牵起他的大手,将身体贴上他的胳膊,调皮地蹭了两下。又用小手虚掩着嘴巴,一副怕高铭翰听见的模样,狡黠地对阿清说:“放心,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