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利安在算不上屋子的半间屋子残骸里转了半圈,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的手指勾住脖子上的银链,带出了一块长方形的银牌。
牌子有两面,一面是斯泰利安穿军装的半身照,手里举着手枪瞄准,容貌与现在的他相差不大,是两年前他入伍的时候拍的。
牌子的背面刻着两串数字,一串是斯泰利安入伍时的编号,在全国的军队里,这个号码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以证明身份;另一串数字是斯泰利安作为动物化人药品的被试者的序号,尽管他是第一个成功的,序号仍然排到了0001096,前面的1095个全都失败了。
失败的定义很广泛,斯泰利安不想再去关心它了,那距离他现在的时光来说,已经是十八年前了。
银牌是他的随身之物,十三区的人都知道。
斯泰利安把银色的链子挂在昏迷不醒的人身上,这样一来,是在告诉那些想打这个人歪主意的淘小子们,这是他斯泰利安要保的人,不准乱来。
月光毫无遮挡地洒落下来,斯泰利安临走前又瞧了那人一眼。
不太想承认的是,这人其实真的很好看,称得上一句硬气俊朗。
斯泰利安长得不丑,不过可能是因为本来是兔子的原因,他不大吃得惯肉蛋之类的高蛋白食物,不管他怎么锻炼,身上的肌肉都只有那么一点。灵活性有余,拼蛮力他不行。
所以他一直很羡慕躺在那里的人的那种身材。
看着看着,斯泰利安想到了一件刚才被自己忽视的,奇怪的事。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人,怎么会被几个孩子围殴到昏迷,毫无还手之力呢?
难道是被下药了?
那他一会儿去拿药的时候还得准备点让人能快速清醒的东西,希望阿莱西奥能给他一个友情价,要知道,他可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夜里的十三区很安静,斯泰利安摇晃着手里的匕首,映着月光亮得晃眼。老鼠咬破了一户人家的粮食袋,斯泰利安都没用瞄准,匕首飞过去就斩断了老鼠的尾巴,受了惊的老鼠滋溜就不见了。
斯泰利安不是跟小老鼠过不去,他是想吓退身后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尾巴。这手露得很成功,他们没再跟着他。
奥尔维是安冶区一家非常有名的小酒馆,哪怕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店里还是坐了不少人,里面吵吵嚷嚷,与寂静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冶区在帝国非贫民窟的一众区里,条件最差的一个。这里有帝国百分之三十的矿藏,为了开发资源,政府招徕了很多工人。
肯卖苦力的工人多是没有什么文化,没有其他谋生手段的低下层百姓,就比贫民窟里的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他们有稳定的收入,可以自由在帝国各区游走。
贫民窟里的人甚至连到安冶区工作的资格都没有,众议院里总有一部分坚称,贫困会传染,不允许他们离开贫民窟。同样的,其他区的人轻易也不会到贫民窟里区。
安冶区的工厂和挖矿工作都是二十四小时在运转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可能会有刚下了工的人和正准备去上工的人。
斯泰利安蹙起了眉,他不喜欢这里,在这里被人撞见的概率太高了。
又是两个扛着镐头的人走过,街道暂时空了,斯泰利安横穿过马路,攀上房檐,在屋顶上一路跃过两条街,最后落脚的位置,是一家理发店。
不太正规的那种。
他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后面。推开后门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楼梯尽头有一扇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门。
斯泰利安没管什么密码,他知道这门就是装样子的。手拉上门把手,狠狠一拽,门就开了。
店里和往常一样,亮着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灯下有一张躺椅,上面躺着一个人。
敢在这里拽门就进的人不多,躺着的人睁开了一只眼,看清楚来人之后又合上了。他并没有像对待客人那样起身相迎,只是摇起了椅子:“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拿药。”
斯泰利安往旁边让了让一脚踩住了摇摇晃晃的躺椅,他一直不喜欢阿莱西奥每次见他都如此懒散的样子。
阿莱西奥对斯泰利安的暴行不太满意,伸了个拦腰起身,钻到柜台后面,面对斯泰利安的态度仍是爱答不理:“什么药。”
“治外伤的,还有可能被人下药了的话,用什么药解?人还活着,就是不醒。”
阿莱西奥的一双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的五官本就妖媚,这样一来更是媚态尽显:“你这是,捡了个大美人?”
斯泰利安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脸,点点头说:“挺美的。”
阿莱西奥撇撇嘴,又是搬梯子翻货架又是掀地板找藏起来的货,忙碌得在这个不大的地下室里转的斯泰利安眼晕。
斯泰利安将自己的关注点从阿莱西奥身上移开,他盯着了墙上的画问:“你又换了壁画?”
“嗯,”
阿莱西奥已经找齐了斯泰利安要的东西,正低头算账,说话就显得心不在焉,“我感觉这个不如原先那个好看,你觉得呢?”
斯泰利安端详着墙上的画,不认同阿莱西奥的审美,反问他:“还不都是我?”
墙上挂的根本不是什么壁画,那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像正是斯泰利安本人,通缉的罪名罗列了很多条,其中加黑加粗的一条是,谋杀高级军官;倒数第二条是,临阵叛逃。
这张通缉令是前几天政府部门新下发的,更换了斯泰利安的照片,提高了悬赏金额。
斯泰利安手里捏着几个从柜台上的小盒里翻出来的几个飞镖,往墙上挂着的圆盘上扔。他准头很好,几乎都是十环,他边扔边问阿莱西奥:“有没有干粮,给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