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清词吃过早饭,在护士的照顾下去外面散步,回病房的时候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他住院期间前来探病的人不少,都可以称之为不速之客,区别就在于那些人苏清词不讨厌,而此时此刻站在病房门口的方琼,苏清词是半拉眼珠看不上的。
当然方琼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站这的是陈灿灿或者沐遥,苏清词可以直接甩脸子扔一个“滚”
字过去。但方琼毕竟是裴景臣的亲妈,苏清词看在她孕育了裴景臣让裴景臣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足以名垂青史的功劳”
的份儿上,对阿姨露出笑容,并亲切的称呼一声:“方总。”
方琼可能是休假,她没有穿那身凌厉干练的职业西装。今天打扮的很随和,圆领的羊毛衫,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羊皮靴。妆容很淡,只画了眼线涂了口红,人显得不那么气势汹汹,居然变得顺眼不少。
苏清词请她病房里坐,没给倒茶更没给煮咖啡,说想喝啥柜子上都有,自己动手弄吧。
方琼只拿瓶水喝,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就那样。”
苏清词道,“我会努力多活几天,活久一点,让景臣晚几年守寡。”
方琼怎么会听不懂苏清词言语中的故意挑衅。不过出乎苏清词意料的是,方琼这种性子的女人居然没有发飙。情绪如此稳定,苏清词也不好盛气凌人了,既然不是来吵架的,那他也不必先下手为强,敛起气势,心平气和。
喃讽方琼说:“你是得好好活着,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总之不能比裴景臣先死。”
“啊?”
苏清词摸不透这位女强人搞什么名堂。
方琼呼出口气,翘着二郎腿道:“或者可以说,在裴景臣厌恶你要跟你彻底分手之前,你不许死。”
苏清词冷哼一声,嗤笑道:“您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中听。”
方琼没反驳,即便现在勉强答应,她还是觉得荒唐,更不会对苏清词有改观有好感。如果采访她的内心,她还是坚定的反对这幢感情。
苏清词说:“所以您今天来是想告诉我,您勉为其难并且因为无能为力不得不同意我跟小臣在一起?”
方琼不置可否,生硬的把话题拐走:“陈灿灿前几天没忍住,跟我说,小臣一直在吃药,你知道这事吗?”
苏清词怔鄂:“什么药?”
方琼难以置信的眨眨眼:“你不知道?”
然后恍然大悟的泄了口气,“我明白了,小臣的性子确实不会对你说的,要不是恰巧被陈灿灿撞上,他谁都不会说。”
苏清词最讨厌卖关子,不耐烦的皱眉道:“您到底要不要说?”
方琼:“小臣在服用抗焦虑的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能问问他,问完之后告诉我一声。”
方琼说完垂下眼睛,眼底闪烁而过的是身为母亲的担忧,和仅凭她自己根本打听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旁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