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裴景臣正要开口,就听苏清词疲惫的嗓音打断他:“算了,一个儒雅斯文没有脾气、对厌恶的人也能保持情绪稳定的暖男,不正是我喜欢的么。”
裴景臣走近病床,手指隔着医用外科手套,轻轻贴上苏清词冰凉的脸:“还是这么冷。”
“伤口还疼吗?”
“还不打算醒吗?”
“清词。”
裴景臣的喉结艰涩的滚了滚,狼狈的垂下眼睛:“你从小生活在暴力和谩骂之中,我怎么可能、又怎么忍心跟你吵架。”
纤长的睫毛微颤,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72”
变成“93”
。
裴景臣猛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紧盯病床上即将苏醒的人。
苏清词睁开了双眼。
第3o章
两天后,苏清词转入普通病房。
安娜丽丝这次来又带了新的花,也不问苏清词乐不乐意喜不喜欢,抓起那把还没来得及枯萎的百合丢进垃圾桶,丢的咬牙切齿,丢的百合花亲吻垃圾桶出“砰”
的一声轻闷响,如果不是担心反应过激吓着某人,她定要踩上几脚。
苏清词右手轻轻摩挲左手背的滞留针:“安娜丽丝。”
安娜丽丝听不见,把买来的绣球花塞进花瓶,塞的咬牙切齿,塞的掉了好几朵花瓣。
苏清词闭了闭眼:“安娜丽丝。”
“安娜丽丝。玛索。”
“姐。”
“千万别这么叫!我哪儿担得起呀,我哪儿配啊!”
安娜丽丝语极快,叽里呱啦倒豆子似的,还说的是法语。
苏清词:“……”
安娜丽丝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拿水果刀削苹果,削的咬牙切齿,削的苹果皮断断续续,苹果肉坑坑洼洼:“有病不说,觉得自己特酷是不是?拍苦情电影呢?”
她妈就是这样,肝癌了也不说,送进抢救室被下了病危通知才知道,匆匆忙忙只来得及陪伴母亲最后三天。安娜丽丝深恶痛绝,削掉好大一块苹果肉:“在苏老师心里,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书画贩子。”
苏清词淡淡道:“你太偏激了。”